淮德长公主带着一群人灰溜溜的走了,独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贵妇千金,因为所有人都听清了那两名宫女的禀报,虽然大家面上不敢表现出什么,但是却在心底暗讽淮德长公主贼喊捉贼。
重新将目光落在身上,一时之间,大家心里有些奇妙,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除了长陵王府,还从来没人敢甩淮德长公主的脸面。
但是今天晚上沈落的一番行为却是打破了大家的认知,当着上京这么多权贵的面让淮德长公主难堪,言诚侯府的这位沈大小姐还真是不怕死。
莫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偏偏这位沈大小姐不仅横,还不怕死。
“大姐姐,那方手帕是不是你的。”眼中含泪的沈若娴从柳氏的怀里退出来,委屈的道:“芷语是你的丫鬟,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手帕却成了污蔑我的证据,大姐姐…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与娘亲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还是说在你心中真的认为是娘亲占了你母亲的位置,所以心生不满。”
正准备离去的几位贵妇瞬间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这边的动静。
“呵呵,那方手帕是谁的,二妹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沈落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手帕还是那方手帕,她不过是将上面的内容改了而已。
沈若娴深吸了一口气,据理力争道:“大姐姐…一定要如此么。”
“我如何,难不成妹妹是铁了心要让我承认那方手帕是我的,还是说连带舍利子一事也一并认下。”沈落勾了勾唇角,饶有兴致的道:“还是说你要我当面承认对沈夫人占了我母亲的位置心中有怨,如果我说有,你们又当如何。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入言诚侯府,她打的什么主要,大家心知肚明。”
听到沈沈落这句毫不掩饰的嘲讽,一簇愤恨的怒火在柳氏母女的眼中升起。
柳氏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吱吱响,“大小姐,你血口喷人。”
“古有娥皇女英传为美谈。”似乎嫌柳氏母女的处境还不够恶劣,沈落扬眉一笑,“只是有些人却是后者居上。就算想要效仿古人姐妹共侍一夫,也得找个好听点的理由,扯什么侍疾……”
“其实呢,比起母亲这个称呼,我倒是更想叫一声…姨母。呵呵…”沈落盯着柳氏脸红筋暴,几乎扭曲的脸庞,如玉的指尖卷着肩上的青丝,朱唇散开一阵愉悦的浅笑。想要我沈落的命,本姑娘就先让你们尝尝被唾弃的滋味。
闻言,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南王府本就是高门权贵,出了两个侯府夫人的女儿,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但怪就怪在,一个是嫡亲的女儿,另一个则是养女。而这个养女还是借着南王嫡亲女儿的势,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凡是年过三十的贵妇,下意识的想起了十六年前,前言诚侯夫人云氏卧病在床,南王府的养女柳氏便以照料为由去言诚侯府小住,可这住了没多久,竟是把她住成了言诚侯府的平妻。之后云氏生下嫡长女沈落不到五年,便病逝了。
就在大家以为言诚侯出了丧期,可能会续娶高门贵女。可言诚侯却直接替柳氏向皇上请了侯夫人的诰命。这件事在当时被传为一段美谈,认为言诚侯不想对不起亡妻,所以将言诚侯夫人的位置给了她的义妹。
而且柳氏当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她会好好善待姐姐的一对子女,让她们安然无恙的长大成人。
可是据众人所知,言诚侯府的世子对这位继母态度并不怎么友好,但是柳氏还是事无巨细的照顾着两兄妹。正因为如此,柳氏在上京上流贵妇圈子里一直有着贤惠端庄,宽容大度的名声。
可是沈大小姐现在这样一副处处打压,言语相对的态度,真是有点耐人寻味啊。
眼见周围所有贵妇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柳氏心底划过一抹慌张,恨不得将眼前恶劣的女子给撕碎了。
娴儿被栽赃朝三暮四,她的身上又掉出舍利子,沈落这分明是向将她们母女俩逼向绝路。
柳氏眼底闪过狠绝,声音带着几分哭腔的道:“大小姐,你…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自认这几年对你和世子尽心尽力,无愧于心,如今你的这番言行让我如何在上京立足,罢了罢了,我如今已经是名声扫地,活着说不定还会连累娴儿在外面抬不起头来。她将来是要嫁入太子府的,如何能有我这么一个名声不堪的母亲。”
说罢,柳氏就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沈若娴,决然的朝着院墙的方向奔去。
“娘,不要!”
“沈夫人,你…你不要想不开。”院子里同时响起数道声音。
沈落眸心微凉,一个错步,在柳氏即将要撞到墙上的时候挡了过去,同时用手肘格挡住她的肩膀,卸掉了几分力度。同时心底微微吃了一惊,柳氏这一撞并没有留情,虽不致死,但是重伤绝对免不了的。看来柳氏是铁了心要将逼死嫡母罪名安在她的身上。
预期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柳氏一抬头,就看进了沈落如寒冰般的眼眸中,那种仿若看死人的目光让柳氏背后沁出一身冷汗。
“幸好沈大小姐拦住了。”吓得心惊胆战的贵妇们长长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