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夜谨宸身上流着天圣皇室的血,他就算想要造反,也是有所顾虑的。”沈落扬唇轻笑,略带几分玩味,“若是我说得没错,皇上现在应该插手不了南疆的任何事务,或者说他的势力无法进入南疆。”
对于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帝王来说,他是绝不允许任何事脱离他的掌控。五年的时间,还能让夜谨宸为所欲为,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早已不受他控制,他也没有底气压制对方。
“你说得没错,所以在三年前便有了这场赐婚。”云萧的语气有些发凉,“皇上的本意是夜谨宸若是抗旨不接,他就会利用你来激化南王府与长陵王府的矛盾。因为皇上很清楚祖父有多在乎你,你若出了意外,皇上便可顺势下旨让祖父压长陵王进京,其罪名抗旨不遵,结党营私,企图造反。若是还是不行,他大可拿长陵王的名声做文章,挑起天下人的愤怒。”
“但是皇上没想到的是,长陵王会接下这道几乎荒缪的旨意。”沈落接口道。
云萧低声笑道:“其实连祖父都没料到。那个时候,祖父已经做好打算,若是长陵王不接这道旨意,他就会派人秘密将你接走。他无论如何也不愿你成为权势博弈中的棋子,成为皇上除掉长陵王府的垫脚石。”
沈落轻轻一笑,只是这笑意没有伸到眼底,眼底下是??的冷凝,“就算长陵王接下了这道旨意,我其实还是这场博弈中的一颗棋子,只不过是处境不一样了。我沈落,天下人口中的祸世妖女,长陵王,天煞孤星,冷血无情,听起来倒也绝配。”
“小心!”静静听着沈落说话的云萧脸上温和的笑意突然一冷,一把将沈落扯到了一旁,同时身下的轮椅转了个弯。
“嗖!”一阵破空的声音掠过,只见沈落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翠绿的竹子上赫然插着数根泛着寒光的羽箭。
凌厉的气劲穿过竹心,摇摇欲坠。
“既然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云萧看向眼前密集的竹林,神色一派从容淡定。
沈落懒懒的倚在轮椅旁,垂眸打量着自己白净的手心,从离开后花园的时候,越靠近这片竹林,他们就发现,暗中有人跟着,而且那股气息绝不是南王府暗卫所拥有的。
血腥,杀意,这是杀手身上才会存在的。
“嗖——”这次回答他们的依旧是数枚散发着蓝色幽光的菱形飞镖。
沈落身子利索的一转,不退反进,双手一扬,轻巧的将飞镖收入手心,盯着手中那明显被涂了剧毒的飞镖,沈落嘴角微扯,眼底冷酷的光芒一闪而过,“既然诸位这么喜欢躲在暗处,那么不如也尝尝这冷箭的滋味。”
话音未落,沈落手心用力,向前一掷,数枚飞镖脱力而出,夹杂着雷霆之怒射向前方竹林所在的位置。
“啊——”一阵惨叫声连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在前方漫开。
“南王府云世子,果然好胆量,竟然敢调开身边的护卫,独自离开南王府暗卫的保护范围。”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竹林里,讥诮的看着眼前的的两人,一抹放肆的大笑从他的唇角溢出,“云萧,纵然你智冠天下,无法从轮椅上站起来,什么事都要假手他人,此时此刻,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救。”
云萧神色漠然,淡淡道:“怎么,你们主上就这么想要本世子的命,只不过你们有那个本事来拿吗。”来人瞳孔猛地一缩,看向云萧时,眼底的杀意愈加的浓烈,握紧手中的长剑,“云世子未免太狂妄了。待会儿你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
沈落反手拔下身后竹子上的羽箭,慢悠悠的道:“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特点展现出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么。”
话音还未落下,却只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眨眼间,原本放肆的笑忽然戛然而止,他的脖颈处赫然出现一道显眼的血痕,瞳孔睁大,不敢自信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子。
沈落轻轻一笑,抬起纤细道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朱唇微勾,“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人就是容易死于废话,就比如说你。”
在其他人还未完全回过神来,沈落脚步轻移,扔掉手中染血的羽箭,足下一点,再次回到了云萧的身旁。
“轰”高大的黑色身影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直挺挺的倒下,脖颈被鲜血染红。
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睛,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眼见首领被人瞬间取命,剩余的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沈落不屑的轻哼一声,抬起头来看向竹林四周,眼底冰冷的光芒闪现,唇角笑意冰凉如雪,“戏也看了,其他的朋友是不是也该现身了,要动手就迅速一点,别浪费我们时间,反正今天来的人一个也别想离开。”
随着沈落狂妄不羁的话落下,空气似乎被扭曲了下,数十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衣袂翻飞,整个竹林被杀意弥漫,似乎能闻到浓厚的血腥气,沉闷的空气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见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云萧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无奈的苦笑一声,“落儿,看来我们是遇到麻烦了。”
沈落赞同的点点头,“风寂主要负责你的安危,他不可能离开你这么长的时间还没过来,除非他也被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