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寒冬,大雪簌簌而下铺洒大地,整个贤安王府如同被裹起一般看起来纯白如画,屋檐下更有冰棱自然下垂,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可就在如此景色之下,贤安王府里的人却个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没心情赏玩雪景不说,纷纷前往主院。
“盛老,不是说只是偶感风寒,怎么会这么严重?”殷离身着玄色大氅站在屋外廊下,背着一双手,目光冷冷的盯着盛老,语气很是不善的质问。
然而,他话音刚落,咳嗽声不断从屋内传出,一阵又一阵,偶然重重一咳颇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既视感。
殷离不由的蹙紧眉头,攥紧身后的拳头,也没等盛老回话便再次进了屋。
一进去便看到穆婉宁一只手虚弱的撑着床沿,一只手捂着心口不断的咳嗽,甚至将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涨到通红一片,看起来极为难受。
他紧紧皱着眉头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坐在床沿边抬手给她后背轻拍顺气。
可他的动作却并未缓解穆婉宁的情况,反倒是让她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噗!
干净的地面瞬间被鲜红的血液染上点点红梅,看着狼藉一片,而此刻的穆婉宁也并不好受,耳边充斥着殷离急切的喊声,喉咙像是火烧火燎一般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就是心口也是阵阵抽搐般的疼痛,难受的让她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阿宁!”
再次听到殷离的喊声,穆婉宁艰难的侧过头看向他然后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但落在殷离眼里俨然是在说着“我没事”这样假的不能再假的话。
殷离将眉头皱成“川”字,恨不得以身代之却无能为力,只好冲着外头吼道:“盛老,还愣在外面干什么,赶紧滚进来!”
这一声厉呵吓得一众人都打了个一个激灵,盛老更是忙不迭的握紧身上的药箱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
在看到地上的血,盛老蹒跚的步伐蓦地一顿,心底更是一咯噔,不过还是冷静的走上前,沉着脸给穆婉宁把脉。
只是,当他的手刚搭上穆婉宁的腕上的时候,手背却被猛然覆盖住,一抬头就对上自家徒弟那笑盈盈的眼眸:“师父,我就是着了风寒,没事的。”
盛老下意识的想要呵斥,但却意外的看到了穆婉宁眼底的警告。
“阿宁,你说什么呢,谁着风寒会吐血,好了,别再闹了让盛老好好给你把脉,看看你这身子到底是什么情况。”殷离一心系在穆婉宁身上,自然而然没有看到她冲着盛老那一闪而过的警告。
盛老却因为她的警告而心里越发没底,偷偷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皱了皱眉头才开口道:“知晓你自己也懂医术,但医者不自医这点想来你也是清楚的,松手,让为师给你看看。”
穆婉宁一听到这话便明白盛老妥协了,顺其自然的就松开手。
盛老这才仔仔细细的给她把脉。
只是,当他的手指搭上她脉搏的时候就顿住了,眼底微微动容,甚至透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来,但未免让殷离发现才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头。
“盛老头,怎么样了?”
此刻的盛老也没心情去理会殷离对自己的称呼,心底是满满的震惊。怎么会?怎么可能!
穆婉宁明明好好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为什么她的内里竟然会亏空成这样,就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掏空了一样,就算是没有掏空也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
这丫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盛老头,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不太好?”
见盛老一直没有说话,殷离不由的分了一部分心神看过去,意外发现盛老神情十分严肃莫名紧张起来。
盛老张了张嘴刚要如实告知的时候却再次对上穆婉宁的乞求的目光,咬了咬牙,想要狠心别过去却瞥见她无声的张口说了一句“求您”,眼瞧着她就要落泪,到底还是心软了。
“没事,这丫头就是着了寒风又意外感染内热,冷热交加之下才吐了血。”
殷离听着这番话有些奇怪的看向他:“盛老头,你没开玩笑?”
因着穆婉宁的无礼要求本就让盛老十分不耐,此刻听到殷离的质问更是气结,直接回道:“你小子要是不信就另寻大夫再给她看就是,一遍遍问,你不嫌烦,老夫还嫌烦!”
盛老虽愿意给殷离办事,但并不属于他的下属,反倒是自小看他长大的长辈,所以偶尔发脾气也不会怎样。
殷离却因为盛老莫名的发怒而产生了怀疑,刚想继续追问下去就被穆婉宁拉住了手臂。
“阿宁?”
穆婉宁用力的咽了几口口水之后才再次缓缓的张口:“离哥哥,我……我真没事,就是这次风寒来的有些急,再加上昨儿不小心食用了野山参,这才产生了内热,刚刚吐了血心口反倒是舒服了许多呢。”
她说话的时候还是那般柔柔的,听起来与平时并无差别,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每说一个字嗓子就像是被钝刀剌一样的疼痛,嗓子眼里更是不断的反刍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殷离闻言再看向她的脸色,发现确实是没有之前那般苍白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