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院子外的随风摇曳,似银盘大小皎洁的明月缓缓的爬上柳梢直至正中,洒下一层银辉笼罩在整个贤安王府。
“若儿,夜里风大不如进屋歇息会儿?”
上官若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愣了一瞬,回过头瞧见刘贺倚靠在门框处,身上披着一件半旧不新的披风,看起来甚是单薄。
“怎地出来了?”
上官若急忙起身走过去,看着他身上穿的自然而然的替他拢了拢。
刘贺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触碰那一瞬间察觉到如寒冬腊月般的冰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若不出来,你打算在外头呆多久,莫非是一晚上?”
“我只是瞧着今晚的月色尚好便贪恋了一会儿,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夸张?”上官若浅笑着回了一句,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回来,然后默默的放在身后。
刘贺见状,眼底划过一抹晦涩,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你可还要继续赏?”
“不了,陪你回去吧。”
上官若亲自搀扶着他慢慢的往屋里走。
直至进了屋,关上门,一阵暖意就袭卷全身,上官若小小的喟叹一声,旋即便问起他身体的情况。
这两日盛老都会抽空过来替他看诊,所以刘贺对于自己的情况很是了解,如今见上官若问起自然而然就如实回答。
“我的话,一切尚可,五脏六腑皆完好实属万幸之事,至于外伤确实是比较严重,所以得需调养一段时日,不过总而言之并无大碍。”
“如此我便放心了。”上官若后怕的拍了拍心口。
刘贺见状忍不住调笑道:“若儿这两日一直往穆小姐那边去,说实话我瞧着都有些吃味,不过现在看着若儿还是关心我,多少也算是一点慰藉。”
上官若一听这话,眼底划过一抹诧异,紧接着便道:“你在吃醋?”
“难道不该吗?”
上官若古怪的看着眼前之人,忽然笑道:“你心胸一向宽广,如何会做出小女子一般拈酸吃醋的举动,多半是故意揶揄我的吧?”
“若儿,我是真吃味。”
刘贺突然的认真反倒是让上官若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看着呆滞掉了的上官若,刘贺心有不忍连忙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轻笑道:“好了,我只是发发牢骚,若儿别往心里去。”
上官若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刘贺的目光也带上几分怪异的神色。
刘贺见状失笑的解释道:“自回来之后若儿就一直往穆小姐那边去,连我都见不到几面,所以才有些吃味,不过说到底也是我实在是闲得慌,所以有些发牢骚,若儿若是不喜欢,日后我不再这样便是。”
在面对上官若的时候,刘贺总是会下意识的小心翼翼,一如将她当做以前那个需要在他保护之下的菟丝花一样。
上官若并不喜欢刘贺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刚想回一句什么却又在对上他的视线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没有的事,我只是比较担心婉宁罢了。”
“穆小姐为人机敏,聪慧又坚强,如今殷离的毒解了,可算是大好,如何用得着若儿去担心?”刘贺不解的问道。上官若闻言很想回一句,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担心。
可最终她也只是笑道:“是啊,用不着我去担心。”
刘贺听着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微微抿了抿唇,将想要问的话给咽了回去,然后看着她说道:“好了,若儿,时辰不早了,昨儿回来后你便没怎么歇息,今儿说什么也得好好睡上一觉,否则身子可是要吃不消的。”
上官若也没打算点灯熬油,所以在听到刘贺这句关心的话之后便点头回答:“嗯,确实是不早了,那我先回屋歇息,你也早些歇息。”
语落,上官若也不再去看刘贺直接就出了屋子。
站在他身后的刘贺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去阻止,到最后却只能尴尬的将抬直半空中的手给放了下来,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回到隔壁屋子的上官若并未安寝,但是也已经换下外衫坐躺在床榻上。
因着窗户恰好对着外头的月儿,所以的她便披散着青丝坐在那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明明只是赏月,可不知不觉脑海中却翻涌出各种各样的记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和穆婉宁有关的事情。
闯宫救人,带着她夜潜齐国公府,替她杀了齐国公,抓了齐国公夫人,再然后一路护送她抵达忻州,再夜探贤安王府……
似乎自打她恢复记忆之后所做的一切事都和穆婉宁有关。
“婉宁!”
上官若低喃的念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心头有些发烫,下意识的轻抚上去才发觉心跳的飞快,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上官若不解的低喃出声。
只可惜,夜深人静时刻并没有人可以替她解惑。
上官若甩了甩头,将混沌的思绪甩出去后便直接躺了下来,睁着大大的眼眸盯着床榻上镂空的图案,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眼皮乏累才渐渐的闭上了眼眸。
这一夜,贤安王府众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