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太过于大胆,又隐秘,是当下解决那些黄金的最佳方法。
穆婉宁心惊的同时又佩服曹阁老的智慧。
此事成,他们三家都安稳。
此事暴露,那天下百姓人心惶惶,武安侯府和殷离的势力,以及曹阁老、徐太尉一家恐怕都不能幸免被百姓诟病。
半晌没等到穆婉宁出声,曹老审视的视线落在穆婉宁身上,“清河县主要是觉得此计不妥,我可以另想其他办法。”
穆婉宁眸子亮了亮,她不想一下子连累三家。
曹佩玉和徐幸也都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人儿,他们没必要给未来埋一颗炸弹,还是不定时会爆炸的那种。
他们应当有甜蜜的、可期的生活,而不是替她和殷离负重前行。
“曹老,我知道您和徐太尉都很相信殷离,也愿意和我们同进退,可曹府和徐府皆有上百口人,莫要因为这点钱财,沾上不好的名声,影响后辈们,曹老的盛名和徐太尉的千秋家业,我实在不敢拿去赌。”穆婉宁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笃定和坚定,她郑重的看着曹阁老以及徐太尉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徐太尉感叹一句。
他瞅着徐幸也,“要不是清河县主慧眼识人,犬子恐怕早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而那个毒妇还会逍遥法外,徐家千秋家业到底还是比不上犬子金贵,所以,辅国公和清河县主的事,就是我的事,曹老对辅国公的评价极高,我相信曹老的眼光,不会差。”
穆婉宁意外徐太尉对她和殷离的鼎力支持,还未说出感激的话,徐太尉就继续说道:“我在朝为官几十载,对先帝也颇为了解,他是一只精明的狐狸,不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慎王和先太子斗的你死我活,而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黄泉争斗中,没有人是清白的。要不是殷离手段强硬,又做事隐蔽、干脆利落,这会儿在皇位上的恐怕就是慎王或者先太子其中的一个,而他们上位,我就会被清除。可先帝驾崩之时,下地求殷离当辅国公辅佐当今圣上,足以证明殷离的能力,一人眼光或许会有偏差,但两人都那么认为,不会出太大差错。”
徐太尉说话慢悠悠的,但铿锵有力。
一席话听完,穆婉宁恍然大悟,殷离是用个人魅力,征服了曹阁老、徐太尉,飞云骑的众人,以及缜密司,又或者诚帝。
她嘴角挂一抹璀璨的笑意,眨眨眼和徐太尉对视,“多谢徐太尉点拨。”
“清河县主太谦逊了。”徐太尉笑呵呵的。
曹阁老知道穆婉宁迟迟不答应把黄金装在嫁妆和聘礼箱子里这个计策是怕连累他们,他略一思忖道:“丫头啊,不如这样,明日苏乐清出殡,二十万两黄金随着苏乐清出殡,当陪葬,入墓室,我让飞云骑八人留下守墓,你觉得呢?”
“可以!”
穆婉宁生怕自己态度不积极被曹阁老和徐太尉误会,她拔高音量,声音里有着几乎快要溢出来的轻松和喜悦。
解决了一桩压在心头的麻烦事,她确实心情好了不少。
“那今夜就别睡了,把黄金装进大箱子里伪装好,外面挂上白帆,裹上花圈,明日早点出殡。”曹阁老敲定此事。穆婉宁担忧道:“曹老,二十万两黄金随着出殡队伍走,陪葬的东西太多,会不会引起旁人怀疑?”
她也怕苏乐清的墓被有心之人盯上。
“有飞云骑的高手守着苏乐清的墓,你怕什么?”曹阁老低低的笑了笑,“苏乐清是前朝公主的事情,人尽皆知,一个前朝公主,当然要以公主的礼仪下葬,没人会多想,倒是我担心苏乐清的墓室不够公主的规格,放不下那么多陪葬的东西。”
“够!”穆婉宁确定以及肯定。
苏乐清的墓是殷离找了上百人花了两天两夜凿的,还特意找风水先生找了一块风水宝地,以公主的规格凿的墓室,放下二十万两黄金绰绰有余。
这么做就有点委屈苏乐清了。
穆婉宁心口隐隐愧疚。
苏乐清为了救她和盛老跳下城楼,血肉模糊,尸体都不全,人都没了,她还要榨干苏乐清剩余的最后一点价值……
她低下头,闷闷出声,“曹老,苏乐清的墓是按照公主的待遇修的,陪葬的物品也是殷离收藏的,更经过精挑细选……”
“别自责,苏乐清都愿意为了你们去死,这点小事她也不希望你自责,何况殷离如今昏迷着呢,这是不连累我和徐太尉的上上策。”曹阁老劝谏穆婉宁。
“是,曹老。”穆婉宁心头的阴霾少了一些,她起身欲告辞,“曹老,我就先回殷府去准备此事了,您和徐太尉继续谈佩玉的婚事,下月初三我人虽然到不了,但我依旧希望佩玉开开心心的嫁给徐幸也,能相携白首。”
“别走了,飞云骑现在明面上是我在管理,只有我能明目张胆的调动,你走了,谁帮你去挪那些黄金?”曹阁老拦住了穆婉宁。“对了,你们武安侯府的那些下人,就不用遣散了,全部让去佩玉和幸也的新宅子,伺候他们二人,我也好放心。”
“谢……”曹阁老……
穆婉宁话都没说完就遭遇了曹阁老一个责备的眼神,“别谢了,我听了一辈子谢谢,你的诚心我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