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沉闷的一声骤然响彻。
城楼之下百姓都瞪大了瞳孔,亲眼看见苏乐清决绝又利落的从城楼上坠落,尖叫声四起,人群混乱不堪,就连守城的一群守卫,都拦不住躁动的百姓,他们四散、逃窜、还有人向前奔着去看苏乐清坠城楼的现场……
她头部朝下,额头处的血蔓延开巨大的一滩,长发凌乱的和血迹粘在一起。
“有人跳城楼了!”
人群之中爆吼一声,本来和平南侯已经快走出人墙的穆婉宁,倏然顿下了步子。
穆婉宁双腿一软,眼前也开始发黑。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被平南侯和盛老同时拽着,才得意站稳。
“丫头,你不能回头去看。”
盛老怕穆婉宁见到血腥的场面,会直接晕倒。
他们的心里都无比清楚,方才坠下城楼的人是苏乐清。
穆婉宁眼睛酸涩,“殷离怎么办,他对苏乐清本就愧疚,如今,苏乐清为了救我们没了。”
苏乐清这般决绝,无疑是在她和殷离心头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穆婉宁太想替苏乐清报仇了。
她对太后的恨意已经到达了顶点。
“这件事交给殷离去办,我们先回府,可好?”
盛老征求穆婉宁的意见,但穆婉宁站在原地分毫未动。
她回头的一刹那,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殷离赶到了。
“殷离!”
穆婉宁高声呐喊。
然而两人隔着人群与人群,嘈杂的议论声将穆婉宁的声音完全淹没。
穆婉宁挣脱了平南侯和盛老的手,“苏乐清是殷离的妹妹,也是我妹妹,我想去为她收尸。”
盛老不忍心说更残忍的话。
从那么高的城楼上坠下来,苏乐清的尸首恐怕得用铲子从地上铲起来。
而今,殷离权利尽数上交,就算是做表面功夫,他们也成了即将离开京都前往忻州的人。
这时候,没有落井下石的人已经算幸运,更遑论要去铲起苏乐清的尸体?
盛老见劝不住穆婉宁,万般无奈只好从衣袖里拿出来一颗褐色的药丸递给了穆婉宁,“吃了它。”
穆婉宁神情恍惚,“师傅,这是什么?”
“能让你保持体力的东西,怕你看到苏乐清那丫头的尸体,当场厥过去,给殷离增加难度。”盛老心口胡诌。
穆婉宁信了。
她毫不犹豫的吞了药丸。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浑身无力,晕了过去……
此时穆婉宁已经晕倒依偎在盛老的肩头,平南侯看着盛老,“我刚想劝你,别让这孩子做傻事,就算去收尸,也是我去,我当了清儿十几年的爹。”
说着说着平南侯脸色一变,“没想到,你直接给她药晕了。”
盛老叹气,“这丫头经不起打击了,她小产后身子极差,再这么下去,恐怕性命不保。”“你带穆婉宁回殷府吧,我去带清儿回家。”平南侯脸上的哀伤显而易见,声音也低沉的可怕。
“好。”
盛老不敢耽搁,那药丸的药效时间很短,不到一个时辰。
他和飞云骑的两名骑兵,迅速的带着穆婉宁撤离了混乱的现场。
而殷离这边抵达苏乐清身边,只看到了一摊血水,以及被守城官兵抬起来面目全非的苏乐清。
“放下她。”殷离凉嗖嗖道。”
为首的守城人并没把殷离放在眼里,一个被削了实权的辅国公罢了,现在随便在京的职位都比殷离大,他根本没必要阿谀奉承讨好殷离。
倘若殷离在这用粗,那他备下的暗卫就可以出动以妨碍公事的理由压走殷离了。
到时候,殷离恐怕还不如一条翻身的咸鱼!
“贤安王确定要在京城重地撒野吗?”守城的姜之胤是林晚的人,嘲讽尽显言语之间。
殷离双目充血,带着红,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姜之胤,“让开,否则你哪只手拦我,我就把哪只手砍下来。”
“贤安王好大的口气!那你可以试试,到底是我的刀剑不长眼还是贤安王砍我的手快。”姜之胤自诩自己武功高强,根本无人能及,只不过他懒得做出头鸟。
殷离这人看着心平气和好相处,实则城府之深,谁也看不透。
“是么?”殷离冷笑。
话音甫落,他就运功,怀中藏着的短刀,一下子跟随内力而运行,一下子砍断了姜之胤一只手。
姜之胤闷哼一声,“来人啊!叛徒殷离就在这!”
殷离冷声道:“最好别拦我,不然来一个,我杀一个。”
姜之胤疯了一样,一只手滴滴答答的掉血,他用内力震慑封住之后,开始卖惨。
“大家快看,殷离配做辅国公配做贤安王吗?他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
一群百姓被苏乐清坠楼吓得不轻,又亲眼目睹殷离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对殷离也开始了新的一番指责。
“这就是辅国公啊,以前只听说过是当朝状元,今日一见,长得人模狗样的,却不办人事。”
“他都被贬了,是贤安王!一个有名无实的官位罢了,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