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宁这会儿彻底醉了。
她抱着燕娘的腰,眼泪哗啦啦的流,“我把祖母连累了,她现在中风昏迷不醒,殷离还跟个傻子一样,觉得我是明月楼的人。”
燕娘拿着手帕给穆婉宁擦眼泪,柔声安慰,“会好起来的。”
穆婉宁泪眼朦胧,“我丑吗?”
燕娘艰难的点点头,“单看你现在这样,确实不堪入目。”
穆婉宁哭的更凶了。
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奶猫,缩在燕娘这儿。
“你是武安侯府的嫡女,是清河县主,是辅国公夫人,你应该满身骄傲,别被现在那些事儿打垮。”燕娘道。
说起满身骄傲,穆婉宁脑海里晃荡的全是苏乐清的面容。
她人生十几载,确实骄傲如斯,唯独在殷离这儿吃瘪。
造化弄人,但凡殷离不是苏乐清她亲哥,苏乐清还是会满身骄傲,而不是之前那样,喊她一声“嫂嫂”。
穆婉宁猛地吸了吸鼻子,捧着燕娘的脸,“我看不清你。”
和醉鬼讲道理是燕娘最不该做的事。
她把穆婉宁给扒光放进了浴桶里,浴桶中水温刚好,热气氤氲,让穆婉宁回笼了那么一丝清醒。
“好好泡一会儿,别明天感染风寒了,盛老不在,殷离那样,你祖母还病了,你可得坚强。”燕娘叹息一声。
穆婉宁自己玩水,但还不忘回应燕娘,“我坚强着呢。”
啧啧。
燕娘心想,坚强着能跑去自己把自己灌醉。
燕娘看着穆婉宁有些心疼。
穆婉宁很在意那个孩子,结果孩子没了,受到的打击和殷离中毒,祖母中风这些事加起来,几乎快要压垮她了。
这样胡闹一次也好,总好过全部憋在心里。
浴桶里泡着过于舒服,穆婉宁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清醒时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躺在燕娘的被窝里,还抱着燕娘不撒手。
穆婉宁转动眼珠子,回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在她脑海中闪过……她尴尬的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哟,醒了?”燕娘被穆婉宁抱了一晚上,几乎一夜没睡。
“恩。”穆婉宁闷闷的一声。
“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燕娘打算跟穆婉宁算账。
“不记得。”就算记得她也会说不记得!
“那我帮你回想。”燕娘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看着穆婉宁。
穆婉宁心虚,“不用了,我还得洗漱回府。”
“穆婉宁,你知道给你定制那顶假发耗费了师傅多长时间吗?你说糟蹋就糟蹋了!”燕娘咆哮。
“对不起嘛。”她认错态度相当的诚恳。
“你把我当做殷离,抱了一晚上,还摸着我的胸问我,为什么这么大,还要亲我,你酒品不是很好吗,昨晚上中邪了?”
穆婉宁:“……”
想到那些画面,她黏黏糊糊的在燕娘身上摸索,她都脸红。
燕娘恨铁不成钢。
“也就你能在我这作威作福了,换做其他人,我早给她手臂砍下来了!”
“是是是,燕娘最爱我了。”穆婉宁跟一只小狗似的,开始讨好燕娘,晃着自己那根本不存在的尾巴。
“你……”燕娘气结。
面对这样子笑意盈盈的穆婉宁,她是一点辙都没有。
“起来,吃点早膳,我送你回去。”燕娘先出了屋子。穆婉宁看着那已经被毁的假发,有些懊恼。
昨晚不该那么任性在酒楼喝酒的。
她浑身都有些燥热,那家酒楼的酒不错,等以后殷离好了,她得带殷离也去尝尝。
就是这酒后劲忒大了。
穆婉宁下楼时,巧莹见穆婉宁红光满面的,笑的也合不拢嘴。
“小姐,一会儿回府吗?”
“回。”
“小姐脸有点红,可是燕娘和小姐说了什么?”
穆婉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点热。
她方才在铜镜里看了半天,也觉得红。
“我好像发热了。”穆婉宁道。
巧莹嘴巴微微张开,大胆的也刺探了一下穆婉宁额头的温度,这才又急匆匆的去找燕娘给穆婉宁找大夫。
“不碍事,就是酒后发热,我自己写个方子,你去抓药带回府上煎即可。”穆婉宁不想那么麻烦的折腾。
燕娘手里端着一碗燕窝进来,瞥了穆婉宁一眼后,堪堪道:“就你那半吊子的医术,我可不信,你医别人或许还很专业,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医者不自医。”
穆婉宁不和燕娘计较,由着燕娘去了。
大夫来给穆婉宁看诊,燕娘就在旁边侯着,把穆婉宁昨晚的事迹包括前不久才小产的事儿告诉大夫。
“这位夫人就是小产后身子虚,加上心情烦闷喝酒导致的发热,老朽开两帖药即可。”
“如此甚好。”燕娘确定穆婉宁没大事,才放下一颗心。
送走大夫,盯着穆婉宁喝了一碗热粥,燕娘才送她回殷府。
三人下了燕娘的马车,站在殷府门口,穆婉宁发现,殷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