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川猛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恶臭的气息让他全身都感到不适,这里像是堆积过死老鼠山似的,待久了想吐,他眉头下意识的就皱了起来。
即使被黑色的布条蒙住了双眼,仍然能看出来他很不耐烦。
“你是谁?”祁景川不悦的问道。
公公说了一个听起来就很俗气的名字,“林之。”
“慎王殿下身份尊贵,记不得我没有关系,但你一定能记住被阉割的痛。”林之笑容猖獗又变态。
他伸出手,发力在祁景川脸上抡了一拳,打的祁景川当即就闷哼一声。
祁景川意识到林之很有可能是真的要阉了他,他眉心突突突的跳着,就连额前的青筋也条条绽开,他情绪紧绷,咬牙切齿的怒吼:“是谁派你这么做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若是放了本王,等日后本王登基,许你大内总管的官职,给你许配天下一等一的美人,给你赐良田,府宅,还给你银票。”
林之轻哼,“慎王觉得许了我美人,我还有福享受吗?”
这话问的祁景川语塞。
把人家根都断了,现在弥补,为时已晚。
换角度思考,他要是一个籍籍无名没权势没背景的普通人,兢兢业业讨好手握皇权之人,到头来得到的是如此凄惨的结果,那他也会拼尽一切,让罪魁祸首,付出比自己经历惨痛十倍的代价。
“殿下怎么不说话了?”林之讽刺道。
这里异常的安静,祁景川能感觉到林之情绪有些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
“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满足你,我愿意为了我之前的过错,道歉,赎罪。”祁景川收起了自己作为慎王的架子,心平气和的想和林之谈。
他扭了扭脖子,侧着头,仿佛是为了更清晰的听清楚林之讲话。
林之一手扯下祁景川眼睛上的黑布条,重见光明的一刹那,祁景川眼底满是恶寒。
这的确是一处地牢。
阴暗潮湿,角落里有不知道死了多少天的老鼠,地上是斑驳的血迹,稻草,还有脏乱不堪的粗制滥造的衣物。
视线转移,方寸之地,还留有好几截已经干枯了的人骨。
不知道这里死过多少人。
林之把黑布条丢在地上,用力的踩踏了几圈,他掐住了祁景川的下巴,“殿下去南泽那一战,传言你中了乌木沉蛊毒,时日无多,我当时想,这是你遭了报应,活该,老天有眼,收了你这无恶不作的命!”
祁景川浓眉一拧,还未曾开口说话,就听林之哂笑着,接着道:“你死了,我就不打算计较了,我最多溜进皇家墓园里给你墓碑上吐两口唾沫,花重金找书生写个有关你的生平,让你烂透在凤云国历史的长河里。可你是慎王,皇上给你找尽名医,最终还是捡回来一条命,也安然无恙的活着,我不甘心!”
最后四个字林之是用力“吼”出来的,歇斯底里,声音大到几乎要震破祁景川的耳膜。
“你方才问我要什么,我要你和我一样痛苦,才算道歉!”
林之双目充了血,宛如一只要捕获猎物的雄狮,就差张开血盆大口,给猎物致命一击。
祁景川久经战场,林之眼底的杀意,他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
他现在脱不了身,林之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有幸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那也是一个废人了。
他和祁景珏斗了这么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祁景川又怎么会甘心。
可他就算把嘴皮子磨破,林之也是一条疯狗,并不会放过他。
他说着说着还自嘲的笑,“殿下手里多的是听话的狗,现在怎么没人来救殿下?”
祁景川薄唇轻轻抿着,不发一言。林之又粗暴的给了祁景川一巴掌,“说话!”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行程的?”祁景川好奇。
死,也得做一个明白鬼。
钦州刺史被暗杀,来的很是突然,他也是奉皇命前来调查的,偏巧就被林之守株待兔。
说没人透露行踪,他也不信。
“殿下心里一清二楚,何必要多此一举的问?”
林之走去了不远处一个火炉子旁边,上面架着一个早就生锈的刑具,这会儿已经被烧的通红。
林之用夹子夹着那刑具,一步一步的靠近祁景川。
“慢着!”祁景川爆喝。
林之充耳不闻。
拿着火红的冒着白烟的刑具,直接就按压在了祁景川的大腿上。
剧烈的疼痛感让祁景川大脑一瞬间空白,他失控的“啊”了一声,经久不散。
刑具烫焦了肉,气味刺鼻。
祁景川冷汗岑岑,身体扭曲成了一条泥鳅,林之这才拿开那刑具。
那名贵的衣料上此时被烫出了一个窟窿,血肉模糊。
“殿下,疼吗?”林之故意问。
祁景川疼的都快要背过气去了。
他嘴唇颤抖,“你解气了吗!现在放本王离开,本王可以不追究这件事。”
“这才刚开始,殿下做什么春秋大梦?”
“……”
“来人,把殿下给我抬到旁边的那铁床上,后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