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坐直了身子,他和上官若对视,少顷,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将上官若抱着,配合她解开了那身红色喜服的外袍。
上官若身子本就柔软,又纤细,抱在怀里时就轻轻的一团。
殷离心无杂念的帮她,顺手把床上“早生贵子”的几样东西装进了盒子里,丢到了一边。
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抹笑说道:“这些玩意儿留着给你和刘将军新婚时用。”
上官若脸颊上沾染了绯色,娇羞无比。
“殷大人觉得我的腿能医治好?”
刘贺为她找寻了无数的名医,这三年里,她离不开药,但均没有效果。
有时候她也想,这么屈辱的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可刘贺偏偏把她捧在手心里,把她保护的滴水不漏。
她若没有一点点底气和自信,又怎么对得起刘贺。
殷离点头,语气肯定:“我相信阿宁。”
上官若眨眨眼,殷离把被角替上官若掖好,居高临下的看她,“好好休息吧。”
“那你呢?”
“我睡椅子上。”
殷离不再多言,躺去了椅子上。
心里压着沉甸甸的事情,睡不着。
屋内早就熄灯,一片昏暗。
他不受控制的想穆婉宁,他还没谋划娶上官若时,阿宁每日都会等他,每夜都会抱着她入睡。
阿宁绵软甜腻腻的声音,撒娇的活泼的生气的各种样子。
静下来后,他才后知后觉,找寻穆婉宁的这三日,他时时刻刻都在忙碌,大部分时间处于无能狂怒的状态,现在,对穆婉宁的思念无孔不入,穆婉宁对他的温柔,牵挂,依赖,食髓知味。
殷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内心怅然,希望阿宁平安无虞,找到后怎么责怪他惩罚他都可以。
……
京郊别院。
“穆小姐,今日殷大人已经和上官若成婚了。”穆婉宁是临睡前得到的消息,给她讲这话的婢女偷偷关注穆婉宁的神色,说的也极其小心翼翼。
穆婉宁就靠在窗边的位置看着外面无尽的黑夜,她始终沉默着。
“夜深了,穆小姐早些休息。”那婢女又出声提醒了穆婉宁一句。
“你下去吧。”穆婉宁并不想多说话,轻飘飘的支开了婢女。
她被困在这处别院里。
白日的时候,她想避开婢女以及随从独自离开。
但刚出别院的门,就被祁景川留下的亲信给拦住了。
那亲信声音冷硬的阻挡她,“没有慎王殿下的允许,穆小姐不可以踏出别院半步。”
穆婉宁觉得可笑。
祁景川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风格,一点都没变,还有更甚之势。
说着要许她后位,允许她回去武安侯府报平安,可她连这鬼地方都走不出去。
不能硬拼,穆婉宁只好报以守门的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回到了院中。
这里的别院有书房,穆婉宁原以为看书可以打发时间,但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中全然是殷离是不是知道她坠湖被祁景川掳来软禁了。
“慎王殿下到——”
嘹亮的一声通报,把穆婉宁从沉浸的思绪里拉了出来。祁景川一身玄色的朝服,腰间缀着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飘若游云,矫若游龙,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祁景川都走到穆婉宁面前了,也没见穆婉宁福身行礼,他稍有些不悦。
“本王听说清河县主今日只吃了午膳,这要传出去了,该是本王虐待清河县主。”祁景川眉头皱着,意味深长道。
他一边说着,就大刺刺的坐在了屋内的桌边。
桌上有好几种点心,蜜饯,都是他派人给穆婉宁这个有身孕的人特意准备的。
要不是穆婉宁是清河县主,还是殷离的夫人,又是武安侯独女,他又有点喜欢的心思在,还有利用价值,不然早丢进湖里淹死了。
奈何,穆婉宁油盐不进。
“是我胃口不佳,与慎王殿下没关系。”穆婉宁温顺道。
祁景川刚要说什么,门外传来随从的声音:“殿下,和清河县主一起救回来的裴公子也醒了。”
穆婉宁蹙眉,一丝疑问在心中生根发芽。
坠湖后清醒时,她隐约听到裴羡是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可以清醒的,今日一直没见到,是没醒还是其他原因?
“带过来。”祁景川吩咐。
一盏茶的功夫,裴羡抵达。
他大约是第一次见祁景川,凤云国声名赫赫的慎王殿下。
如今也是裴羡和穆婉宁的“救命恩人”。
裴羡饱读诗书,家中经商,和不少达官显贵都有过往来,所以并没有特别的害怕祁景川。
反倒平和的向祁景川行礼,再向穆婉宁投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穆婉宁反问。
软禁她还有理由说得过去,怎么连裴羡也一同扣了。
祁景川报之一笑,“你背着本王招婿?”
穆婉宁:“……”
闻言,裴羡也是一惊,诧异的看着穆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