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珏自知,大势已去。
想要再拼搏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就看他狠不狠得下心罢了。
他抬头,凉薄的眸子注视着祁景川,他这个三皇弟啊,手段狠辣至极。
“皇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祁景川瞥了一眼祁景珏问道。
“没有,带你的人滚出东宫,下次再这么肃无礼的闯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祁景珏怒极反笑,“我会处死他们,全部!”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祁景川根本不怕祁景珏这幅模样,他故意刺激祁景珏:“皇兄未免太天真了,你根本没有下次了。”
祁景珏无暇想祁景川这句话的深意。
指着东宫门口的方向,双目发红,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怒吼道:“送客!”
祁景珏的亲信自暗处走过来,手里长剑随身携带着,对祁景川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祁景川眉头皱了皱,对自己随从道:“把殷离和刘将军捆起来,丢去大理寺,明日本王继续审问!”
祁景珏横在了祁景川的面前,阻止了他们带走殷离和刘贺。
留着殷离和刘贺,是他选择走最危险的那条路的底气。
“他们俩留下。”祁景珏当仁不让。
“皇兄这是明目张胆承认指使他们俩偷城防图了吧?”祁景川讽刺。
祁景珏确实有此想法,也想试探殷离对他是否忠诚。
万万没想到,殷离和刘贺去玩命了。
这次的较量,他输的彻底。
“我说给我几日时间,我向父皇秉明,请一块封地,远离京都。”祁景珏做最后的退让。
祁景川轻呵:“我可没逼着皇兄,皇兄离开前,一定要记得和父皇说,太子之位是你无能坐。”
祁景珏的双手藏在了宽大的袍子下方,紧紧的握成了拳状。
他指甲抠着掌心,极其用力。
仿佛只有这样的痛楚,才能提醒他,此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内心做最后的挣扎,最后的衡量。
殷离是一匹狼,他今日若不留下,不承认殷离是自己的人,那祁景川把殷离带回去,势必会医治,他日,殷离就是对准自己心口的一把刀。
与其放虎归山,不如留着咬别人。
但祁景川,所言欺人太甚!
祁景珏忍无可忍,抡起拳头一下子就砸在了祁景川的脸上。
这一拳,他用了全力。
转瞬间,祁景川嘴角就有鲜血氤氲出来,右边的脸颊也肿起了一块。
祁景川抹了抹嘴角,还伸出舌头舔舐了一口血。
他脸上的笑容瘆人,“皇兄是觉得我句句真言,恼羞成怒吗?”
祁景珏微微叹一口气,“孤现在依旧是太子,你最好别放肆。”
“那是。”祁景川面容挑衅。
内心却阴狠的想,这太子之位你也坐不了几日了。
“滚!”祁景珏暴怒道。
祁景川身边的几个高手,在祁景珏一拳挥向祁景川时,各个都蓄势待发,对祁景珏虎视眈眈,
但碍于祁景川震慑的眼神,他们按捺着不动。
现在祁景川受伤了,也没有要和祁景珏继续僵持下去的意思。
他们这才赶紧上前护着祁景川。
“殿下……”为首的沈河为难道。“走吧,回慎王府。”祁景川下令。
他带来的浩浩汤汤的人,顷刻间就抽离了东宫。
祁景珏一颗心像轰轰烈烈架上了火架,刚才那一波,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不确定,祁景川要真的强行带走殷离和刘贺,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后果。
大理寺屈打成招的太多了。
哪条路都意味着,他山穷水尽。
要么就祁景川所说的,他主动放弃太子之位,离开京都。
要么,就拼死一战。
以祁景珏对祁景川的了解,他根本不会顺利到达封地,很有可能在去封地的路上就被暗杀。
与其等死,不如……
“太子殿下,殷离和刘将军伤势很重!”盛老的一句话,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祁景珏拉了回来。
“盛老,他们俩人对孤都很重要,请盛老务必将他们救回来!”祁景珏弯腰,满眼担忧的对盛老说道。
“老朽尽力。”
殷离和刘贺被抬去了东宫的客房,穆婉宁就一直在外守着,她心焦,无法安心的等待。
祁景珏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她身后的,她都一无所知。
“清河县主。”祁景珏礼节性的喊了一声。
穆婉宁寻着声源回头,她微微福身行礼。
祁景珏淡淡看了她一眼,“清河县主不必客气。”
穆婉宁见祁景珏这架势,想来是有事相求。
果不其然,下一瞬,祁景珏就问她:“孤记得,福州的税收是不用上缴国库的。”
穆婉宁温婉恬静,稳住一颗心道:“是。”
祁景珏心下了然,“殷离对孤的忠心程度你也看到了,他为了孤可以连命都不要,想来你和武安侯府也是全力支持殷离的吧?”
这话问的相当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