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知肚明,诚帝身体脆弱的似名贵的花瓶,不管是谁轻轻一碰,摔落,就没了。
祁景川抹了一把嘴角,这里方才被祁景珏那个王八蛋偷袭抡了一拳,火辣辣的疼着。
他挑眉看向封玉:“封统领操心了,本王只是和皇兄切磋一下,并非大打出手。”
场面话祁景川就那么一说,封玉也就那么一听,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祁景珏刚爆发了一波,现在还因为体力骤然消耗太多,微微喘着粗气。
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想杀了殷离。
祁景珏对着殷离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殷离平静如斯的上前,站在了祁景珏的面前。
两人之间不过一步的距离,明明祁景珏能清晰的看到殷离脸上的细小绒毛,能看到他如墨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却看不透殷离那颗心。
“孤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联合慎王算计孤?”祁景珏不甘心的质问。
殷离薄唇轻启:“成王败寇。”
祁景珏气的一张脸越发的白,他咬牙道:“国公大人之死,是不是你从中做了手脚为慎王开脱?”
“是。”
殷离连借口都懒得找,言简意赅的承认。
祁景珏仰天长笑,气急攻心,竟然身子朝后仰了过去,晕倒了。
一直在看戏的祁景川假模假样的冲上来:“快来人,太子殿下晕倒了!”
祁景珏被宫人抬走后,祁景川和殷离对视了一眼。
“先生可以安心在昭和殿,本王会照应清河县主和武安侯府一家。”祁景川心情甚好,说话时连声音都是轻快的。
殷离不卑不亢道:“多谢慎王殿下。”
……
殷府。
穆婉宁看医书看了大半日,一直未等到殷离上朝归来。
倒是府上迎来了贵客。
管家带来的人是祁景川。
穆婉宁本不想招待祁景川,看见祁景川她孕吐的症状都能频繁了。
但祁景川此次前来,肯定与殷离有关。
一个时辰以前,明砚回府告诉穆婉宁,公子嘱托,若是慎王殿下来了府邸,切莫和其撕破脸皮,现在是借刀杀人的关键时候。
虚与委蛇即可。
借祁景川这把刀,解决了祁景珏。
穆婉宁明白殷离的用心,表明自己不会冲动后,明砚才隐去了暗处,留在府中保护她。
会客厅内,祁景川观察这里的装饰,和慎王府比起来,就有些寒碜。
穆婉宁给他倒了一杯茶,祁景川也不急着喝,而是目光打量穆婉宁。
“本王没有收到清河县主的回信,清河县主这是不打算和本王合作?”祁景川问道。
穆婉宁道:“昨晚我家相公一直陪着我,不方便给慎王殿下回信,殿下想利用我,那我也要看到殿下的诚意。”
祁景川勾唇一笑:“武安侯府现在已经被父皇的暗卫包围了,殷府也是,包括本王来殷府找你,也在父皇的监视之下,清河县主,你没有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利用父皇的势力,牵制着殷离,来逼迫穆婉宁妥协。
不然,今日殷离能毫不犹豫的当着祁景珏的面反水站在他这边,明日殷离就可以自立山头,再想的深一点,殷离之所以被父皇这么看重,无非是父皇抛出来的一颗诱饵,来制衡他和祁景珏的。
祁景珏还没被废,他也没有名正言顺的成为储君,自然得万事小心。
祁景川看着穆婉宁时,那眼神过于阴鸷。
穆婉宁却平静的很。
她淡然一笑,像空谷幽兰,即使是坐在祁景川对面的位置,他也能闻见穆婉宁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好像在他来之前穆婉宁都浸泡在花园中一般,奇迹般能让他心静下来。
这个女人,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换做别的女子,这会儿恐怕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而穆婉宁不一样。
她大气睿智,冷静足智多谋。
就算满足穆婉宁,让她日后为皇后也不是不可。
祁景川在乎面子,他不想被百姓非议,自己的皇后是曾经状元的娘子。
穆婉宁脸上露出些许惋惜:“那可怎么办是好呢?皇上想利用我和我爹来牵制殷离,殿下也想用我和我爹牵制殷离,殷离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或许是慎王殿下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祁景川:“……”
他只是怀疑殷离是不是父皇的私生子,如果是,那他就是真正的养虎为患。
穆婉宁丝毫不畏惧的注视着祁景川的眸子,她道:“那为什么皇上和殿下都认为我和我爹能牵制的了殷离?他或许有更重要的事情干,只是拿武安侯府当踏板了。”
她每多说一个字,祁景川的脸色就暗沉一分。
和方才说没有资格谈条件的慎王殿下判若两人。
穆婉宁不骄不躁,继续慢悠悠道:“现在,我还有资格和殿下谈条件了吗?”
祁景川的手握紧了穆婉宁给他倒的那杯茶,险些用力的把茶杯捏碎!
他瞥了一眼穆婉宁,仰头把那杯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