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穆婉宁道。
姬朔再回头看穆婉宁和殷离时,只觉得殷离眼神跟刀子一样,凉嗖嗖的飘在他头顶。
得,上次一个失误,导致殷离千里迢迢回了一趟广陵,这人到现在气还没消呢。
姬朔也不敢闷声作大死。
他对女人兴趣没那么大,就是觉得穆婉宁思虑的比较到位。
姬朔是客,先落座,满桌的佳肴,赏心悦目。
酒盅里已经倒上了酒,淡淡的酒香味儿萦绕在四周,姬朔瞬间舒服的叹气。
“来,敬你们一杯。”姬朔不拘小节道。
穆婉宁喝的水,她浅酌一口。
殷离要喝时,被穆婉宁也制止了。
“离哥哥,你身子还未痊愈,不能饮酒。”
穆婉宁把殷离手肘边的酒杯挪走。
殷离很享受被穆婉宁管着又惯着的感觉,他嘴角扬起一抹显而易见的笑容,“听阿宁的,我不喝。”
姬朔看他们俩看的郁闷。
人家小夫妻浓情蜜意,就他孤孤单单。
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杯拍在桌子上,怅然道:“说吧,着急把我从广陵叫来,何事?”
“追踪平南侯,查清苏乐清的真实身份,负责缜密司的大大小小事务。”殷离边给穆婉宁碟子里夹菜,边说道。
姬朔手拖着腮帮子,慵懒道:“好。”
“把人带进来。”殷离道。
片刻后,苏哲进了会客厅。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腰间是银白的刺绣腰带,要是不细看,会觉得此人很安静,脸却有些病态的发白。
“这是?”姬朔指着苏哲满脸疑惑。
“平南侯的养子,苏哲。他体内被平南侯中了活蛊厄命,快成熟了,你路子野,查查活蛊厄命相关的事,此人先交给你照顾。”殷离平静的说,且没给姬朔拒绝的余地。
姬朔仔仔细细的瞧着苏哲,拍了拍桌面,“过来,坐。”
苏哲坐在了姬朔旁边。
他长相普通,可对上姬朔那张堪称妖孽的脸,自卑感油然而生。
而且,他还是个养蛊的母体,怎一个惨字了得。
姬朔,完全可以用风光霁月来形容,而他,因为平南侯,这一生都像是水沟里的臭虫。
朝廷编撰的职位也会因为活蛊厄命而丢失。
“你惆怅什么呢,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解决了。”姬朔拍着胸脯道。
殷离顶看不惯姬朔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事都随心所欲,又莫名其妙的自信,最后会被算计的措手不及。
察觉到殷离森凉的目光,姬朔反驳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再做不好,姬家少主就别人来做。”
姬朔轻咳,“恩。”
一顿饭吃完,苏哲和姬朔去了客房,穆婉宁和殷离回主屋。
她早都困了,奈何姬朔对苏哲的活蛊厄命很认真的分析,又和殷离回忆往昔,还分析目前朝堂局势,这一聊就是三个时辰。
此时都月上中天了。
穆婉宁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心里还想着爹爹进宫的结果。
脚下没注意,险些被门槛绊倒。
“阿宁有心事。”殷离扶着穆婉宁,才让她没有跌倒。穆婉宁轻哼,“先睡觉,起床后让巧莹回武安侯府一趟看看情况。”
“不用,明砚已经去武安侯府了,阿宁安心睡,睡醒就会知道。”殷离摸了摸穆婉宁的脑袋。
他们相拥而眠。
穆婉宁睡得不安稳,做了好几场荒诞的梦。
梦里都是前世自己死去的孩子。
就连醒来时,额头也阵阵发凉。
她的手摸索了一下身侧,殷离早就不见了。
床旁边是巧莹,紧张的端着一杯热水,着急的都快哭了。
“小姐,你梦魇了,我叫你叫不醒,你一直在说梦话,说求慎王和大小姐放过你的孩子,我准备以下犯上用水泼醒你……”
穆婉宁接过热水喝了点,她牵强的笑了笑,“没事,只是梦而已。”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孩子死去,她被做成人彘时有多疼。
“明砚在门外,说是有事要向你汇报。”巧莹道。
穆婉宁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洗漱后才见明砚。
好些时日不见,明砚看上去瘦了些,黑了些。
“武安侯府情况如何?”穆婉宁问。
“侯爷把虎符交出去了,皇上亲自收回,给侯爷赐了京郊良田千亩,府邸一座。”明砚低头说话,这种结果有些寒心,他怕看到穆婉宁伤心的眼神。
好在穆婉宁很淡定。
“去备马车,我回武安侯府。”穆婉宁道。
一个时辰后,穆婉宁在宁然院找到了武安侯。
他喝了点酒,就在穆婉宁的闺房里静静地待着。
那一刻,穆婉宁有一种冲动,想把殷离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爹爹。
可她强行忍住了。
这个男人驰骋沙场一辈子,该好好的安稳的陪着娘亲和祖母度过平静的日子。
而不是还飘摇不定随着殷离,过把命拴在腰带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