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珏愁绪消散了几分,“父皇是清醒的状态,此事孤要禀报父皇,侯爷和清河县主稍作等待。”
他目前代父皇处理政务,批阅奏折,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慎之又慎。
可不能有任何差错被祁景川抓了把柄,再给他致命一击。
万一平南侯是敌国放养在凤云国的一颗重要棋子,是暗探,且有着一个完善的关系网,早就在凤云国扎根深入怎么办?
还有,平南侯为什么要带着苏乐清出城,是有什么人接应他吗,接应之后去哪里?
为了殷离放走平南侯,无异于放虎归山。
祁景珏有自己的考量。
何况,如今还要动用国库里的稀奇物件,属实有些大费周章。
权臣,没了,他可以继续找。
但平南侯放走了,后患无穷。
穆婉宁比较焦灼,等待的时间漫长又难熬。
“爹爹,要是皇上和太子殿下都不同意用殷离换平南侯出城的话呢?”
她必须做第二手的打算。
不能让殷离有性命之忧。
武安侯目光警惕的环视四周,顿了片刻后对穆婉宁招招手,示意穆婉宁靠近他。
“如果皇上和太子都不同意,那咱们只能先答应平南侯的条件,择一个防守不那么强的城门,硬闯。”
武安侯声音很低,穆婉宁听着却安心。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片刻后,祁景珏归来,面上还洋溢着笑容,“父皇同意保殷离平安,也同意拿国库的金盅让清河县主制药。”
穆婉宁险些喜极而泣。
她重生后,太久,情绪没有这般波动。
接着祁景珏又道,“殷离得活着,他的人去送刘相到钬帮,拿着刘相缜密司的令牌,殷离若死了,那缜密司也会是危害之一。”
说诚帝精于算计,一点儿也没错。
在诚帝下的那盘棋里,殷离还是个有用的棋子,要榨干殷离最后一丝可利用价值,诚帝才会弃掉吧。
但总归结果是好的。
不用武安侯冒险强攻出城门了。
“清河县主,现在就准备治迷魂香吧,晚上亥时,皇宫东门门口汇合。”祁景珏淡淡道。
“老臣谢过太子殿下。”
“臣女谢过太子殿下。”
穆婉宁和武安侯两人同时颔首,恭敬的向祁景珏表达谢意。
之后穆婉宁就返回了盛老的住处,开始钻研迷魂香。
盛老看她整个人废寝忘食,颇为无奈的劝道:“你制作的这个放进马车里。三个时辰,别说人被迷晕了,就连马也得迷晕。”
穆婉宁盯着小烛台正在加热的金盅,敷衍盛老:“我要殷离安全。”
“我有一种直觉,殷离那小子会平平安安归来,他福大命大。”盛老逗穆婉宁,希望她心情不要一直这么沉重。
穆婉宁道:“借师傅吉言。”
在她心里,殷离不仅福大命大,还会平步青云,得偿所愿。
穆婉宁嘴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她指了指那迷魂香,对盛老:“帮我看着点,我眯一会儿。”
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也得休息了。“好!真是我欠你的!”盛老虽说着埋怨的话,可还是专心致志的帮穆婉宁盯着迷魂香。
亥时。
夜风习习,穆婉宁身上披着一件纯黑色的斗篷,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她把金盅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东门门口给平南侯准备好的马车上,确定不会被发现,这才随着武安侯一同去了城门。
约定的时间,丑时在城门口和平南侯相见。
今夜没有月亮,夜空极其黑。
要不是城门上有火把照亮一隅地方,这里就伸手不见五指。
“宁儿,一会和殷离长话短说,别让平南侯发现破绽。”武安侯叮嘱穆婉宁。
“知道了,爹爹。”
她想要的只是殷离平安,至于能不能帮祁景珏追踪到平南侯,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穆婉宁没和祁景珏说,常年习武之人,对迷魂香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丑时的钟声响起。
而约定好的城门口,根本没有任何人出现。
穆婉宁四下张望,丁字路口,空无一人。
她不断的提醒自己要耐心,再耐心一些。
手不断地摩挲着怀里的小暖炉,惆怅滋生的极快,像水里疯狂生长的藤蔓一样,紧紧的缠绕在她胸腔下一颗心的位置,都快要让穆婉宁呼吸不过来。
一刻钟的时间,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冒出来三个人。
穆婉宁仔细分辨,确定是穿着常服的平南侯和苏乐清以及殷离后,喜上眉梢。
她小碎步上前,看着殷离说话:“离哥哥。”
殷离平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一个木偶。
穆婉宁心沉,她恶狠狠的瞪着平南侯,“你对他做什么了?”
平南侯有些憔悴,却丝毫不妨碍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阴狠劲儿。
他漫不经心道:“给他下了个丧失神智的蛊,等我和乐清安全出城后,就会给解药。”
穆婉宁脑子有些乱。
殷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