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帝眸子微眯,像是听到了笑话。
“你只是一个送来和亲的公主,你做出的事够你死一千次!你是想朕修书一封告知你那刚做了皇帝年幼的弟弟?”
莲妃身子轻颤,“你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父皇已经退位了,你无依无靠。”诚帝不耐烦道。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没有听到一丁点消息!
莲妃眼睛发红,若不是暗卫禁锢着她,她能冲上去撕咬诚帝,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也让他不得好死。
诚帝轻呵:“朕宠你时,你高高在上,朕不要你,你便一无是处。你的老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你远在千里,回不去,为了不让你伤心,你父皇不让朕告诉你他生病的事。”
莲妃尖叫,接着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哭的伤心欲绝。
诚帝冷笑,“现在可以告诉朕,这些日子送来的粥里头加了什么东西吗?”
莲妃身子摇摇晃晃,癫狂道:“我说我加的是求来让皇上身子能强健些的药,皇上信吗?”
诚帝打翻了自己手肘边的茶杯,愤恨的摔在了莲妃的面前。
茶杯四分五裂,有两个细碎的渣子蹦到了莲妃的脸上,顿时割破她细嫩的皮肤,冒出了血珠子。
那种钻心的疼让莲妃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给诚帝送来的粥都是药粥,每日都是她亲自熬制,让公公转交。
难道是有人想嫁祸给她,让她背上一个大逆不道弑君的罪名?
好恶毒的心思。
诚帝气极:“药方交出来。”
莲妃让婢女去了自己的寝宫拿药方。
拿来后诚帝就示意盛老检查一番,盛老看着上面的一些草药,皆是难得的佳品。
有的凤云国还不产。
混合在一起,功效就是能养身子。
莲妃对诚帝也是用了一番心思。
可诚帝的身子,已经无力回天了。
再好的药粥,诚帝喝了,也于事无补。
“皇上,这药方没什么问题。”盛老看了眼诚帝说道。
莲妃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方才哭的太用力,这会儿脸上的妆容已经斑驳,混合着血迹,看上去狼狈不堪,触目惊心。
她思忖了一下才开口:“皇上,臣妾没有害你的心思,但能不能看在臣妾希望你活下去的心意上,成全臣妾一件事?”
她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的样子,诚帝实在不忍心看,索性直接移开了视线。
莲妃见诚帝沉默,就知道他是默认了。
她卑微道:“我不是凤云国的人,我也不想死在凤云国,请皇上开恩,不要让我去冷宫,也别让太监折辱我,放我走,我回去,有没有能力回去,全凭我自己,哪怕皇上派人来追杀我,曝尸荒野,我也无悔。”
放她出去给刘相通风报信吗?
诚帝觉得可笑。
这个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想榨干他对她的最后一丝同情。
该说她聪明呢还是该说她懂得算计人心?
诚帝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你给朕抹黑,做出的事情不可饶恕,你死也是朕的妃嫔,但不得入皇陵!”
莲妃潮湿的眼睫毛动了动,遮住了她眼底的绝望。
“皇上,我就只有雪瑶一个女儿,请皇上放过她,她是无辜的。”莲妃还做最后的挣扎。
“雪瑶失踪了,朕派人抓她回来再处置。”诚帝敷衍道。他给了暗卫一个眼神,莲妃就被拖去冷宫了。
“太子。”
“儿臣在。”
“通知大将军赵珂,带兵去围了丞相府,把那个老匹夫给朕压来,抓活的!”诚帝下令。
“儿臣遵旨,父皇,儿臣有疑问,雪瑶的身世,要不要再仔细调查调查?万一错怪了忠臣。”祁景珏有些纳闷,以父皇的心理承受能力,光一个雪瑶身世问题,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怒。
“刘相养的黑羽,是杀了国公大人的嫌疑人,太子觉得该不该抓?”诚帝问。
祁景珏眼皮子跳,“该。”
“刘相私自修建密道,连接凤云国京都城北的火药库,狼子野心,该不该抓?”
“该。”祁景珏紧张的头上都快流汗了。
刘相犯了这么多事儿?
“那刘相是忠臣吗?”诚帝反问。
“不是。”这都快到父皇脸上拉屎了。
该杀鸡儆猴!
祁景珏内心如是的想。
“既然非忠臣,也该抓,太子还等什么?”
“儿臣这就去办!”
祁景珏磕头,行色匆匆的离开诚帝的寝殿。
“殷离,让你看笑话了。”诚帝自嘲。
殷离抬头,目光复杂,但他对诚帝态度无比谦卑:“这只是皇上的家事,皇上也并非圣人,并非草木,孰能无情?”
殷离心道,你的事情越乱,越糟心,我就越兴奋。
“朕还有一事交给你。”
“皇上请说,臣责无旁贷。”
“追查祁雪瑶的下落,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诚帝怀疑自己脑子糊涂了,有些时日没见祁雪瑶了,连祁雪瑶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