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
穆婉宁起了个大早,巧莹伺候她洗漱时,不由的问道:“小姐可是担心殷公子?”
提起殷离,穆婉宁就想到在殷府踏月阁的事情,脸颊有些发热,她快速拿过巧莹手里的布巾,沾在脸上,布巾温热,刚好融合了她脸颊上散出的异常。
“不曾担心。”
凤云国内风云变化,能在京中混的如鱼得水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她和殷离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说不上的暧昧。
巧莹嘴角揶了一抹浅显的笑,“那小姐起这么早,一会儿可是有要紧事办?”
穆婉宁点头,云臻已经带回来了最新的消息,她需要去一趟望春楼。
主仆二人简单的用完早膳,就离开了武安侯府。
马车外是武安侯府的小厮,他也好奇,今日为何不是明风来保护二小姐。
出府去望春楼,自然要经过一处闹市,倒是没想到偶遇一辆马车颠的厉害,马车内也传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快救我!”
穆婉宁眉头一蹙,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面看去,豁然发现一匹马儿受了惊,还没等她看清楚是谁家府里的马车,就咻地一声从自己眼前飞了过去。
看那马车的装扮,紫檀木的车辕,帘子是雍容华贵的深紫色,非富即贵。
穆婉宁脸上表情淡然,吩咐小厮去救一下那辆马车里的人,小厮犹豫:“小姐,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不会,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小厮颔首,只觉得自家小姐心善。
穆婉宁心中思虑长远,她自然是不想树敌太多,能与人结缘也算好事一桩。
等到小厮追上那马车,费了一番功夫把马车里的人救出来时,才发现是平南侯府的嫡女,苏乐清。
苏乐清嚣张跋扈习惯了,面对区区一个小厮,骨子里的脾气迸发出来,她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很感激你,马儿受惊常有的事!”
小厮嘴上说着是,心想,自家小姐就不该心善让他来救人。
这活脱兔就是一个冤家。
“我是受人之托来救姑娘的。”小厮如实禀报。
苏乐清眉眼一挑,虽说自幼被捧在掌心里,娇惯着,平南侯府的所有人事事都顺着她,但不代表她没有了基本的礼义廉耻。
堪堪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苏乐清开口:“哦,既然这般就带我去见见你家主子,我好当面道谢。”
小厮的目的达到了,他转身不卑不亢的带路:“姑娘这边请。”
苏乐清跺了跺脚,让身边的婢女跟上,不多时就来到了穆婉宁的马车前。
在掀开帘子之前,苏乐清都酝酿好了道谢的话。
等小厮掀开帘子,露出穆婉宁那张精致又好看的脸时,苏乐清所有话都咽了下去。
即使刚才马儿受惊,她在马车里颠簸过,头发有点凌乱,却也不影响她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
让她向穆婉宁低头道谢,这辈子都不可能!
穆婉宁救她,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苏乐清不耐烦的问:“怎么是你?”
穆婉宁也诧异,早知道是苏乐清,她就不救了,还想着结缘,孽缘才对。
当真浪费时间。
救也救了,多说无益,穆婉宁若有所思的和苏乐清对视:“于情于理,苏小姐该向我道谢。”苏乐清咬牙:“明日,谢礼会送到武安侯府,告辞。”
仿佛和穆婉宁多说一句话都时煎熬,苏乐清甩甩袖子,快速的消失在了穆婉宁的眼前。
巧莹撇嘴:“小姐就不该救她,白眼狼一只。”
穆婉宁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她倒觉得,苏乐清和祁雪瑶,穆婉柔比起来,倒是直爽的可爱。
至少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憎恶分明。
“走吧,去望春楼。”
穆婉宁下令,片刻后,他们抵达了望春楼。
她让小厮和巧莹守在外面,自己去了雅阁。
此次前来送信的人不是云臻本人,而是一个未曾谋面的年轻男子。
他一身朴素的衣衫,见到穆婉宁时有些青涩的笑了笑,视线环顾四周,确定安全,才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一边递到穆婉宁的手里,一边说道:“穆二小姐,云先生有要事,脱不开身,特叮嘱让我前来送信。”
穆婉宁盯着这个年轻人,盯得他都快有些不好意思了,年轻人又说:“属下是尖锐,穆二小姐若是有疑,可以先飞鸽传书向云先生求证。”
“不必,我信。”
她打开书信,就相信这个叫尖锐的年轻人了。
因为她认得云臻的笔迹,这分明就是云臻亲笔书信。
看完书信,穆婉宁脸上泛出了柔和的光。
福州那边留下的几个西狄人,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们都所言属实。
“给我研墨。”穆婉宁扫了一眼尖锐。
尖锐有些迟疑,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笑容朴实,“穆二小姐见笑了,我空有一身本领,并不会识文断字,更不会研墨。”
穆婉宁看他一脸憨憨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
也不强求,就让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