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安排在三日后,黎明入宫策问,日暮交卷。
殷离自然也是收到了通知,录取率可能只有五分之一不到。
他按捺下心思,待在殷府两日,足不出户,揣测了经过大臣秘议的几道题,到了殿试的前一天,朝阳才初升,明风就前来汇报,穆二小姐来殷府了。
殷离换了一身玄色的衣服,腰带束了精瘦的腰,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去见穆婉宁。
“离哥哥,明日就要殿试了,我特意来看看你。”穆婉宁站到他面前时轻巧的说道。
殷离心思,“那离阿宁要嫁给我的日子也不远了。”
穆婉宁仔细观察殷离的神色,看他确实不知情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做殷府的女主人吗?”殷离调侃穆婉宁。
这话放在往日,定能噎住穆婉宁,不出意外的话,殷离还能看到她有些晕红的小脸蛋,这么想着,他倒生出了几分期待。
可穆婉宁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她辩解道:“才不是。”
殷离觉得这两日定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且有点微不足道的影响了阿宁的心思。
穆婉宁纤眉舒展开来:“离哥哥不知道,雪瑶公主在两日前就找诚帝赐婚了。”
殷离眸子暗了暗,拉长尾音:“哦?”
祁雪瑶心悦与殷离,恐怕整个凤云国的人都知道吧。
她瞄准的时机可真好,殿试之前先给诚帝灌输一下她有这个想法,殷离惊才绝绝,必然能让诚帝眼前一亮,拿一甲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甲是殿试结束立即授职,状元配公主,传出去谁不说这是一段佳话?
“离哥哥不好起雪瑶公主心仪的驸马是谁吗?”穆婉宁明知故问的样子可爱极了,她腮帮子鼓鼓的,眼睛明亮又转速很快,调皮的很。
这一幕落在殷离眼底,全部都成了专门勾他勾子,穆婉宁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而顺着她的话反问,“好奇,阿宁告诉我,是谁?”
“你!”穆婉宁插科打诨失败。
殷离面色不动,“公主请求赐婚是一回事儿,诚帝答不答应是另外一回事,阿宁怎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祁雪瑶想要一个状元做驸马,对诚帝来说,无足轻重的事,凤云国也不指望祁雪瑶去塞外和亲来换取和平。
所以,她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就下意识的觉得,她和殷离的婚事要黄了。
“我觉得诚帝会答应。”穆婉宁讷讷的说。
殷离有些许无奈,是他的阿宁还没长大,对男女之情知之甚少,都不会为他吃一下醋吗?
“我是你未来的夫君,我都要被抢走了,你没有一点舍不得?”殷离半是试探的问。
“有啊,我觉得离哥哥前途无量,但要是离哥哥能奔赴更好的前程,我自然也不会阻拦。”
殷离注定光芒万丈。
但这只是出于旁观者的角度。
殷离太阳穴跳了跳,有些头疼,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阿宁,陪我去喝几杯。”
青天白日的喝什么酒?
作为驸马,有什么不好吗?
穆婉宁想拒绝殷离的要求,可还未曾开口,手腕就被殷离牵着了,二人一路去了殷府的踏月阁。
来过殷府这么多次,这还是穆婉宁第一次入踏月阁。
阁内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藏酒,后半部分藏书。
走进踏月阁,穆婉宁无法掩饰震惊,她看到了数以千计的名酒,陈列在踏月阁内。殷离看着她,眸子里泛着柔和的光,“我两日没休息了。”
穆婉宁顿住脚步,回头去看殷离,果然发现他有点眼袋,还有些泛青。
“离哥哥……”
“只有喝醉了,才能好好休息。”殷离随便扯了个理由。
穆婉宁咋舌,“那得喝多烈的酒,会不会一醉不醒,影响明天的殿试?”
“阿宁少喝点,明日叫我起来。”殷离理所当然的回答。
说话间,他从木质的酒架上拿下来一壶,拉着穆婉宁上了阁楼,坐在了专门可以饮酒谈人生的地方。
春雪过后,日光也渐渐暖和了起来,阳光倾洒在穆婉宁的身上,给她笼罩了一个小小的光圈,看上去像一朵开的正盛的芙蓉花。
酒塞打开的一瞬间,穆婉宁闻到了酒香,她呢喃:“这可是鹤泉酒,至烈。”
殷离给她倒了一杯,“阿宁懂得还不少。”
“和离哥哥比差远了。”穆婉宁谦虚。
殷离是深藏不露,且擅长做表面功夫,城府极深,性格多变的一个人。
她重生过一次的人了,稍有不慎,都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尝一口。”殷离举起了酒杯,做出了要和穆婉宁碰杯的动作。
穆婉宁道:“离哥哥可是有什么心事?”
殷离喉结滚动,“你。”
他的意思简单明了,心事是穆婉宁。
穆婉宁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她仓皇的举起酒杯,和殷离轻轻一碰,泯了一小口。
殷离却是一饮而尽。
“喝这么好的酒,坐在这阁楼,看这么美的殷府,怎么能不准备点下酒小菜,离哥哥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