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御书房这一遭,太子和祁景川在诚帝面前都没有讨到好处,算是两败俱伤。闹了这一次,东宫和慎王府都安分了不少,朝野上下也随之平静下来。
如此一来,倒显得即将到来的春闱愈发重要。随着春闱日期的来临,京城的街头巷尾中处处可见挂着某某才子的字画叫卖的小贩,就连去悯安寺祈福的人多比往日多了一成。
“离哥哥,你真的不打算准备一下春闱吗?”
穆婉宁一手托腮,杏眸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男子。
“我这不是在温书?”殷离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书籍翻过一页,抬眸扫了眼穆婉宁。
今日的小姑娘没有穿往日的襦裙,而是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男子装扮。偏偏穆婉宁畏寒,即便是男子的长衫也要在脖颈处加一圈厚厚的绒毛,映衬着她望过来的闪着亮光的眸子,落在殷离眼中,只觉得无端可爱。
他只看了一眼,便有些压不住唇角上扬的弧度,只能垂眸做漫不经心状看着手中的书籍,实则书上的圣人之言一个字也没有往他的脑海里入。
穆婉宁没察觉到他一瞬间的异样,听闻这话,面色登时露出几分古怪。
“离哥哥,你是对温书有什么误解吗?”
他这幅闲适的模样,若不是那书上明晃晃的写着策论二字,穆婉宁几乎都要以为他这是在看什么民间话本了。
她过来的时候可是瞧见了,外面屋子里那一个个地,都疯魔了似的,头悬梁锥刺股的大有人在。
再瞧瞧她面前这位……
即便是对殷离的实力有信心,穆婉宁还是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她还指望着殷离为她解决掉祁景川呢,万一殷离要是玩脱了,那她可再上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好用的盟友来?
穆婉宁的目光实在太过火辣,殷离只得无奈的放下书道:“莫说我心有成算,就算是当真出了什么意外,有主考官在,也不会出岔子的。”
穆婉宁一听这话,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今年春闱的主考官已经定下了?”
殷离笑着点头,也不同穆婉宁卖关子了,直接道:“今次的主考官,正是祭酒大人。”
穆婉宁露出几分惊愕的神色来,“怎么会是他?”
殷离看出她一瞬间的错愕,挑了挑眉,“怎么?阿宁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穆婉宁迟疑片刻,抿了抿唇,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寻了托梦的借口将前世之事通了明路,便也不在隐瞒。
“倒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只是,此事与我梦中所见很是不同。”
“哦?”难得又听穆婉宁提起梦中之事,殷离也来了几分性质,“那阿宁倒是说说看,你梦中的主考官是何人?”
穆婉宁回忆了片刻,前世关于这场春闱的记忆并不深刻,那是她与殷离素未谋面,相识之人也没有今次的贡生,能够有个隐约的印象,还要多亏了那次春闱上闹出了不少事来。
且不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端,就说这主考官,穆婉宁虽不记得是何人,但隐约记得曾听祁景川提起过,是慎王府的人,如今怎么又换成了祭酒了呢?
穆婉宁将记忆中模糊的片段掐头去尾,大致同殷离说了一通。听罢,殷离的眸子微眯,“这么说来,阿宁梦境中所见,也未必全是真的……或者说,阿宁梦境中预示的未来,也并非不可改!”
殷离语气笃定,听的穆婉宁心头一跳,露出几分沉思之色。
若不是今日殷离提起,她倒是没有往这个地方细想。或者说,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下意识的回避去想这个问题,隐隐害怕就算她在如何努力,最终还是会落得和前世一样的惨淡结局。
如今想来,自她重生以来,许多事情已然与前世大不相同。
也许,她真的可以彻底扭转前世的结局。
一股豪情不知从何而来,溢满在穆婉宁的胸腔中,让她的眸子都禁不住亮了几分。
正当此时,殷离淡漠的声音在穆婉宁身旁响起:“我一直在想,你的这个能力,到底是什么?”
穆婉宁一怔,那不过是她随口扯开的借口,哪里有什么说法?
殷离却没想着等他的回答,兀自道:“原本我以为是预言,但如今看来,也许说是警示会更准确。”
“警示?”穆婉宁将这两个字在舌尖上绕了几个来回,眸子越来越亮。
殷离说的没错,前世种种于她而言,不正是给她敲醒了警钟,好让她看清是非黑白忠奸善恶吗?
见她兴奋的眸子都亮了,殷离失笑摇头,“明明是你自己的本事,怎么倒像是我在教你似的?”
穆婉宁难得露出几分赧然的神色,又怕殷离看出她的不对来,撇开目光低声嘟囔道:“我哪里会想这么多嘛。”
殷离望着她的目光愈加无奈,叹了口气道:“这可不是个法子。这样,你以后每天来我这里半日,我想个法子,好好将你这本事摸清才是。”
这话一出,当真是惊到穆婉宁了。
“不、不用了吧……”穆婉宁有些心虚地别开眼,口中还不忘道,“春闱将近,离哥哥应该专心温书才是,怎么能将心思放在这些杂事上呢?”
她生怕殷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