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刚刚痛失幼子,正是悲痛难当的时候,最是见不得孩子受苦,今日太守夫人的这一招,当真是戳在了太子妃的心坎上,就算是对娘家人再如何失望,她仍是不舍得看着孩子受苦的。
穆婉宁心中明白,这才是太子妃的症结所在。若是不能将这个问题彻底解决,太子妃便始终无法彻底狠下心来。
穆婉宁浅浅一笑,道:“若是娘娘担忧此事,倒也好办。”
“哦?”太子妃闻言,强打起几分精神来问道,“穆二小姐可是有什么法子?”
“娘娘若是担忧那孩子,便多将他召入宫中来便是。有娘娘您护着,想来宫中宫外,也无人敢因为他父亲的事将他欺负了去。”
穆婉宁说着这话,语气中全然是一派轻松的模样。
实则,她与太子妃心中都清楚,就算太子妃对这孩子再如何照拂,终究还是抵不过亲生父亲的陪伴的,她也只是给了太子妃一个慰藉自己的借口罢了。
而如今太子妃需要的,也正是这个。
果然,太子妃闻言垂眸思索片刻,紧锁的眉宇便舒展了些,笑着点头道:“穆二小姐说的不错,这也是个好法子。”
“什么好法子?”
两人正说话间,一道爽朗的男子声音从外间传来。
太子妃一听到这个声音,苍白的面色上便染上了几分喜色,当即召过贴身丫鬟搀扶着自己,就要起身。
穆婉宁见到此般情形,心中也对来人的身份有了几分了然。
她刚随在太子妃身后起身,一身锦衣华服的太子便大步入了室内。太子的目光扫过穆婉宁,落在太子妃身上,上前将欲要行礼的太子妃搀扶起来,笑着道:“你身子还虚着,早就说过,不必如此多礼。”
得自家夫君如此体贴,太子妃的面色更红润了几分,笑着柔声道:“臣妾谢殿下体谅。”
太子扶着太子妃坐了,才将目光转回到穆婉宁身上,挑眉道:“穆二小姐今日怎么过来了?”
穆婉宁垂首立在殿中,福了福身子道:“今日十五,臣女随家中长辈入宫谢恩,特来拜见太子妃娘娘。”
这话说得中规中矩,太子也挑不出错处,顿了顿,又问道:“方才本宫在殿外便听到你们说什么好法子,这是在说什么?”
听闻太子问及此事,太子妃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没什么,只是些女子间的话而已,不敢说出来打扰殿下。”
“哦?太子妃这般说,本宫倒是刚感兴趣。不妨说来给本宫听听。”
太子一再追问,太子妃却不愿提起自家娘家之事,神色愈发不自然起来。
穆婉宁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殿内,目光在案几上的女红针线上停留片刻,便露出个笑来,接话道:“太子妃娘娘不说,也是怕殿下笑话。其实,方才臣女是在同娘娘请教女红的技法呢。臣女近日得了一种新的针法,非但能够使得织出来的饰物更加栩栩如生,而且简单易学。方才臣女正在同娘娘说起这种技法呢。”
太子望着穆婉宁,见她神色坦然自若,看出丝毫异样,有些将信将疑地望向身侧,“哦?太子妃,是这样子吗?”太子妃方才的不自然只是一瞬间,此刻的神色早已恢复如常。
她笑着点了点头,回道:“穆二小姐蕙质兰心,女红功夫更是了得。”
穆婉宁浅浅一笑,“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见两人言辞间很是自然,太子扫了眼放在一旁桌案上的女红针线,并未再多追问,只是抚着太子妃的手道:“本宫早就说过了,这些东西,交给下面的宫人做就是了,你又何必如此劳累自己?”
太子妃摇了摇头,叹道:“臣妾明白殿下的心意,只是……臣妾这些日子一闲下来,便会想到我们的孩儿……”说到此处,太子妃忍不住有些哽咽,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泪意道,“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找些事情做,还能打发些时间。”
见她这般愁眉不展的模样,太子的目光中划过一丝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宽慰了几句。
人家夫妻二人闲话家常,穆婉宁不便多待,便起身告辞。
太子回首望向穆婉宁,微微昂首道:“穆二小姐若是有闲暇,不妨多来东宫坐坐。本宫看你与太子妃很是投缘。”
这话听得穆婉宁低垂的眉头微蹙。
分明太子妃也曾同她说过这般的话,但此刻这话落在太子的耳中,配上太子那副高傲的模样,便莫名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穆婉宁垂首掩住眉眼间的不愉,应了声是。
太子妃对穆婉宁也很是感激,笑意柔和地道:“殿下说的是,穆二小姐若是愿意,不妨多来我这里坐坐。来人,替本宫好生送穆二小姐出去。”
一旁的宫人应声上前,动作迅速地替穆婉宁取了狐裘和暖炉来,又掀起帘子躬身请穆婉宁离去。
待到穆婉宁走远了,太子的目光已然凝在她离去的方向上,向后放松身子倚靠在圈椅中,随口问道:“太子妃,你觉得,这位穆二小姐如何?”
太子妃闻言心中一惊,诧异的看向太子,“臣妾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太子微微勾唇,望着穆婉宁离去的方向,眸中尽是兴味,“本宫听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