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心不敢耽搁,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巧心回来回禀道:“回小姐,夫人直接命府中的车夫套了车出了府。”
出府了?
穆婉宁微微颔首,摆手打发了巧心,独自一人在房中来回踱步。
她娥眉轻蹙,有些摸不透穆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方才她来寻自己的时候,那副模样分明是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整个人心绪不宁的,言辞之间还有意无意的问及东宫,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按理说,东宫出了太子妃小产这等大事,应当不会传得这么快,加之穆夫人这些日子本就心思不在府中,昨日连皇后娘娘派人上门都不知道,今日又怎么……
等等!
穆婉宁思绪一滞,喃喃自语着:“心思不在府中……那会在哪里?”
她脚步猛地一顿,从袖口中取出那封还未来得及拆开的信笺,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
廿四卯时正,慎王府自京西接一女子入东宫。
廿四、卯时正、东宫……
穆婉宁细细看着这短短一行小字,片刻,她的面色猛地一变,一把将信笺揉成一团塞入袖中,扬声唤道:“巧心!巧心!”
“诶,奴婢在呢。”
巧心口中应着,提着裙摆小跑进来,心中惴惴。她跟了穆婉宁许久,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高声急呼,今个儿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了?
穆婉宁的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不等巧心将一口气喘匀便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今日?今天是七月廿五,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巧心愣愣的望着穆婉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这么急吼吼的喊她,就为了问这点小事?
“廿五……那昨日岂不是……”
穆婉宁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面色愈加难看起来。
昨日,不正巧是廿四!
她攥了攥掩在袖子中的手,蓦地,巧心昨日同她说过的话浮上心头——
“……见到夫人卯时三刻左右出了院子。”
“……夫人往日外出,通常都是要去两三个时辰才回……但今日夫人却只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卯时三刻出门,却反常的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也许是因为——
要拜访的主人并不在家!
这个念头一起,穆婉宁便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身子忍不住晃了晃,险些撞在身后的圈椅上。
“小姐!”巧心被穆婉宁的反应惊了一跳,忙上前搀扶住她,“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穆婉宁稳了稳心神,最初的惊慌后怕过后,她反倒是迅速镇定下来。
“无事。”她摆摆手,取了放在房中的笔墨纸砚,颤着手写下一行书信,小心封好,交到巧心手中,沉声叮嘱道:“尽快将这封信送到殷府,记住,一定要快!”
见她神色严肃,巧心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握紧手中书信,重重点头道:“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
巧心走后,穆婉宁又是反反复复将这几日的事情想了个遍,越想越是心惊。
先前她一直未曾将穆夫人的异样和东宫之事联系起来,直到看到殷离的这封信,再联想穆夫人今日明显心神不宁的模样,才让她起了疑。
若是当真如她所想,那只怕东宫之事,整个武安侯府都要被牵扯进去了!
左思右想,穆婉宁还是不安心,起身便匆匆去了慈安堂。
穆婉宁来得突然,到慈安堂的时候,穆老夫人正巧在院中裁剪着这些日子最心爱的盆景。
见穆婉宁脚步匆匆地进来,身旁一个丫鬟也没带,穆老夫人颇有些诧异:“这不晌不午的,宁姐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我这里了?”
穆婉宁也顾不得往日里的礼数客套,匆匆行了个礼道:“孙女有一事不明,事关武安侯府存亡,还请祖母为宁儿解惑。”
穆老夫人一怔,见穆婉宁唇角抿得发白,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便摆了摆手,对院子里服侍的丫鬟婆子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宁姐儿单独说几句话。”
待到众人鱼贯而出,穆老夫人放下手中裁剪花枝的剪刀,神色也严肃起来。
“宁姐儿,有什么话你说罢。”
穆婉宁抿了抿唇,直言道:“我想知道,娘亲这段日子频频出府,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你到底还是知道了,”穆老夫人早就料到穆婉宁是为了此事而来,她叹息着摇了摇头,望向穆婉宁问道,“此事你当真要追究到底?”
“我本无意追究,但如今此事事关武安侯府存亡,容不得我不追究!”
穆老夫人闻言,面色也有些难看,不解地道:“当真这么严重?”
“是!”穆婉宁声色坚定,目光灼灼地望着穆老夫人,恳切地道,“宁儿本不该拿这事来烦扰祖母,但如今局势紧迫,容不得耽搁分毫,我也只得来请教祖母。”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于这个孙女的为人和心性,穆老夫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事关武安侯府,穆婉宁绝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她沉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