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疑惑,但穆婉宁的目的已然达成,她深怕殷离反悔,起身便要告辞,“既然如此,婉宁就不叨扰殿下歇息了,这就离开。”
说着,穆婉宁抬步便要往营帐外去。
才走了没几步,路过殷离身侧时,便被一股力道唤住腰肢。
她被惊得低呼了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力道带着跌坐回了床榻上。
穆婉宁一手抚着胸口,惊魂甫定地望向殷离,眸中带上几分惊慌。
难道这位主子又反悔了不成?
殷离却只是收回手来,淡淡道:“你就在这里歇着,我自会另寻住处。”
见他神色平静疏离,不像是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灭口的模样,穆婉宁才呼了口气,从床榻上爬起来,口中道:“这怎么成,太麻烦殿下了,还是我……”
她的话音未落,便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按住了肩头。
穆婉宁动作一僵,不敢再动。
“听话。”
殷离特有的清冷嗓音近在咫尺,他手中加了几分力道,索性直接将穆婉宁摁回了床榻上,掀起寝被为她盖好,还贴心地替人掖了掖被角。
穆婉宁全程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地任凭殷离摆布,听着他在耳边叮嘱,“我们还要在这崖底待些日子,这几日你就好生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差人同我说,我自会派人为你置办。”
他说着,抬手,为穆婉宁散下发丝,轻声道:“睡吧。”
穆婉宁难得与人距离如此之近,这人还是殷离,更是让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才好。
她颇为艰难地道了句:“多谢殿下。”
殷离拂过穆婉宁发丝的手一顿,低低一笑,摇头道:“阿宁唤错了。”
穆婉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懊恼地蹙了蹙眉,赧然道:“是我失言,殿、公子放心,我……”
“嘘。”殷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了穆婉宁懊恼的话,含笑道,“我早说过,唤公子未免太生疏。”
穆婉宁茫然地眨眨眼,“那……”
“以后人前人后,阿宁都唤我一声离哥哥,如何?”
“离、离哥哥?!”穆婉宁忍不住瞪大了眸子。
偏偏殷离这个厚脸皮的还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顺理成章地应下了这一声。
穆婉宁不敢反驳,又不想应下,只得抿了抿唇不再开口。
殷离心知今夜已经将人逼得够紧,再逼下去,只怕这只小兔子就要咬人了。
他起身,淡淡道了句“歇息吧”,便不再逗留,直接出了营帐,独留穆婉宁一人在帐内。
穆婉宁怔怔望着营帐顶,半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几日发生的种种,着实是超出了她的认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阖上眸子。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她还不如好好想想,之后的路该如何安排。
殷离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着实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选择与殷离结盟,无论是对武安侯府还是她自己,都是一场豪赌。
既然赌上了全副身家,她便决不允许自己输!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穆婉宁一醒来,便觉得额头有些隐隐的胀痛。
她蹙眉揉了揉额角,下意识唤了声:“巧心……”
话刚出口,穆婉宁便反应过来不对。
她如今是在崖底,哪里有什么巧心?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正准备爬起来去倒杯水,营帐的帘子便被人掀开。
“穆姑娘醒了?”
一个圆脸姑娘端着吃食进了营帐,手脚利落地将一叠一叠的食物摆放在桌子上,口中道,“我听着里面有动静,想着姑娘应当已经醒了,就进来瞧瞧。在外面呆了几日,姑娘该饿了吧?快来用些饭吧。”
她声调轻快,穆婉宁竟插不上,只能等她絮絮叨叨地说完,才茫然问道:“这位姑娘,你是?”
那圆脸姑娘方才说话间已经将吃食都摆放好,这会儿收了手,懊恼地一拍脑袋,道:“你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说我自个儿了。”
她笑着望向穆婉宁,说道:“姑娘莫怕,我夫君就是飞云骑中的一员小将,我是随我夫君住在这营帐中,平日里帮着做些伙食,姑娘唤我芸娘就行,这儿的人都这么喊我。”
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穆婉宁暧昧地眨眨眼,低声道:“对了,是同你一起来的那位殷公子拜托我替他照看你的。”
芸娘生得一双圆圆的杏眸,模样虽算不得绝色,却很是讨喜,尤其是说起话来的时候,一双眸子像是也会说话一般,看得穆婉宁忍不住掩唇低笑起来,原本带着的几分戒备紧张不知何时也都消散了。
她笑着点点头,想到芸娘的话,又问了句:“不知殷……”
她顿了顿,脑海中冒出昨夜殷离的话,面颊泛上几分绯红,犹豫一瞬,还是决定无视掉殷离昨夜的话。
反正他现在又不再这里,还能长了千里耳听到她的话不成?
打定了主意,穆婉宁低咳了声,问道:“不知那位殷公子如今在什么地方?”
不等芸娘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