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的另一件房间内,苏寰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在他身侧,雪瑶公主带着幕离坐在一旁。
房门陡然被人从外间撞开,明月闪身入内,回首砰的一声将房门阖上。
苏寰顿住步子,雪瑶公主也猛地起身看过来,待到看清明月只有一人回来的时候,雪瑶公主面色一变,质问道:“怎么只有你自己?穆婉宁人呢?”
明月一把将蒙面的面巾扯下,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道:“我们中计了,她不在房中!”
“当真?”
苏寰下意识上前一步,一直紧紧绷着的面色一缓,松下一口气来。
白日里答应了她们的计划之后,他总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如今听到穆婉宁并未被明月抓来,才像是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一般,长长松下一口气来。
“这不可能!”雪瑶公主却是面色大变,道,“我今日分明派人将那房间前前后后受了个水泄不通,除了她身边那个婢女并未看到有人出入,她怎么可能不在房中?”
明月一时半刻的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如今人不在房中是事实,追究这些也是于事无补。
她沉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将人找出来。明日她就要回京,到时候她回了武安侯府,我们就更不好下手了。”
“一群废物!”雪瑶公主气急败坏地骂了句。
明月的眸中冷冷地扫过去,要不是如今还要借这位公主的势力,她才不会容忍她这刁蛮的脾气。
“那个……我说,要不还是算了吧?”苏寰弱弱开口。
明月冷眼扫过去,道:“怎么,苏公子怕了?”
苏寰被一激,纨绔的劲儿又上来了,“笑话,小爷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这便好。”
明月笑着应了句,便不再理会这人,从雪瑶公主手中的要了人手,便重新将面蒙了,利落的转身寻人去了。
后院一片热闹,前院也并不安宁。
大雄宝殿中,已然乱成了一团。
今日本是庙会,借此机会前来上香的游玩的香客众多,整个大雄宝殿之中原本便是人头攒动,热闹之际。
一刻钟前,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有人晕倒了!”
众人纷纷闻声望去,将中间让出一个圈来,在大殿正中的位置,一人不知是何缘故突然晕倒在地,口吐白沫,身子抽搐,看着很是骇人。
更麻烦的是,不仅是这人,眨眼的功夫,大殿之中便接二连三倒下了几人,皆是抽搐之后便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殿内礼佛的众香客起初被这变故震住,等看到有人接二连三的倒下,不知是谁喊了句,“这病不会传人吧?”
一句话如同水如滚油,登时将整个大殿搅乱。
众人惊呼的,慌乱想跑的,害怕痛哭的都有,一时间整个大殿里乱成了一锅粥。大雄宝殿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当即便惊动了寺中的高僧。
如今方丈闭关修禅,寺中的大小事务便都被交到了戒律院首席了空大师手中,寺中的小沙弥匆匆去报了信,赶在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将了空大师请了过来。
“诸位!诸位,请静一静!听贫僧一言!”
了空大师执掌戒律院,整个人也如同佛经中的怒目金刚,自带一身威严正气,一声大喝,便令院中慌乱的众人渐渐平静下来,将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贫僧乃是悯安寺戒律院首席了空,还请诸位施主不要慌乱,先到殿外静候片刻,今日之事,悯安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从人群中冲出,扑到他面前,哭道:“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
那人身形苍老佝偻,手中指着方才第一个昏倒在地的年轻人,声声哭诉看得人心酸。
了空一时不防被他抱了个正着,倒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叹了口气,宽慰道:“这位施主放心,贫僧已经通知了我师兄了然前来,他精通医术,定然能将这几位施主救回来,此事悯安寺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给诸位一个交代。”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老者涕泪横流,被一旁的好心人搀扶着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大殿。
众人走出大殿,大雄宝殿厚重的大门在众人身后轰然合拢,有人想要找到方才那位恸哭的老者安慰一番,在人群中搜寻一番却并未见到老者的踪影,只得将原因归结于此地的人太多,暂且作罢。
大殿一侧的一处隐蔽角落中,方才那身形佝偻的老者已然站直了身子,从袖中取出一物,交到面前之人手中。
“穆姑娘,这是我从那和尚身上摸到的令牌,姑娘拿好,速去速回,万不可耽搁。”
开口的声音清脆悦耳,竟是个女子。
她说着,又拿出一串钥匙递过去,“这个是方才我顺手拿的,也不知是什么钥匙,姑娘只管拿着,也许会用得上。”
穆婉宁此刻也做了易容,一身小沙弥的打扮,面上带着的正是明砚今日做出来的易容面具,寻常人根本瞧不出破绽。
她心中暗暗感叹殷离手下的奇人当真是多得很,将令牌和钥匙都接过,无暇多言,点头作别后便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