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穆婉宁没事的时候便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将这本册子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个透彻,将其上的每一个字都烂熟于心,又与前世自己记忆中的种种相互应证,倒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丝怪异的地方。
据册子记载,祁景川每月十五前后三天都不在府中,连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至于他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册子上并未记载,也不知是殷离的人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还是发现了却并未记录在册。
“每月十五……”穆婉宁阖上册子,口中喃喃念着,敛眉思索。
说起这个日子,她倒是有些印象。
前世她同祁景川成婚之后,祁景川府中虽无通房小妾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但每逢十五,祁景川却从不在她房中留宿,问府中管家,管家也只搪塞说不知王爷的去处。
当初她还怀疑过,祁景川是不是在外面背着自己养了外室。
为此,她还曾暗中买通了祁景川身边的一个随身侍卫,这才得知,祁景川每月十五都会去城外南郊的悯安寺上香,说是为诚帝和他母妃祈福。
穆婉宁起初不信,她对祁景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那可不是个会信神佛保佑之人。因此,她便私下找人偷偷跟踪过几次,还当真在每月十五悯安寺下的庙会上见到过祁景川的身影。
她虽还是有些不信,但后来便出了宫变之事。局势急转直下,她被囚困于后宫之中,自身难保,也再没了继续追究此事的心思。
可如今想来,此事只怕还大有蹊跷。
依着她对祁景川的了解,此人心中自视甚高,哪怕是满天神佛也别想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敬意,又怎么会虔诚到每月去上香祈福的程度呢?
再者,每月十五,也着实是个特殊的日子。
每逢十五,悯安寺山脚下便会有定时举办的庙会,很是热闹。祁景川别的日子不选,偏偏选这么一个悯安寺上下最热闹的日子,穆婉宁怎么想,都觉得这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一手轻轻敲击着桌案,穆婉宁目光中闪过深思。
看来,她还得找机会,再亲自走一趟悯安寺了。
她刚这般想着,书房的门便被人从外间叩响,巧心在门外道:“小姐,慈安堂那边传话过来,说是老夫人请小姐过去用午膳。”
“知道了。”
穆婉宁起身,将册子小心收好,才推门出了书房。
“小姐。”巧心巧莹都候在屋外,见穆婉宁出来齐齐福身行礼。
穆婉宁淡淡颔首,带上人往慈安堂去。
慈安堂中,下人们躬身行礼将穆婉宁请进屋内,穆老夫人早就在八仙桌前坐定,在她身侧下首坐着的,竟是许久不见的穆夫人。
穆婉宁略扫了一眼便垂下眸子,上前姿态恭顺地行礼道:“婉宁给祖母、母亲请安。”“宁丫头来了,快座。”穆老夫人笑着招呼着。
穆夫人也扯了个笑脸,淡淡道:“坐吧。”
“是。”穆婉宁应着,在桌边坐了。
下人早就将膳食备好,手脚利落地将各式菜式都摆上了桌,穆老夫人笑着道:“昨个儿你父亲得了陛下的赏赐,其中便有这上好的金丝燕窝,正巧这几日难得你母亲身体好些了,我便想着将你们都叫来一同用了。”
穆婉宁舀了勺燕窝入口,笑着回道:“果真是极品,多谢祖母记挂。”
她用勺子在碗中轻轻搅动着,状似随意地开口道:“娘亲身子可好些了?”
自穆婉柔离府之后,穆夫人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整日里关在房中闭门谢客,无心打理府中的庶务,更无心见任何人,别说是穆婉宁,就算是武安侯也见得少了。
如今这么多日子过去,难得见到穆夫人肯在出院子来走动走动,穆婉宁心中也是有几分欣喜的。
“我身子无事了。”穆夫人神色间已然有几分憔悴,声音也有些恹恹的,她望着穆婉宁,目光颇有几分复杂,“你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穆婉宁闻言,心头微微一喜,忙回道:“宁儿过的很好,就是多日不见娘亲,实在想念得很。”
她这话说的,带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目光灼灼地望着穆夫人,眸中隐含着几分期待。
穆夫人执着筷子的手及不可察地顿了顿,淡淡地嗯了声,低头夹了口菜缓缓吃着,就这么不冷不淡地将这话略了过去。
穆婉宁微愣,眸中的神采暗了暗,垂首下去安静用膳,没再开口多说什么。
穆老夫人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颇有些不满地看了穆夫人一眼,但这终究是他们母女二人之间的事,她可以从中调和,却不能强加干涉。
一顿饭就在这般僵硬的氛围中结束,几人都吃得食不知味,草草用了几口便将午膳撤了下去。
膳后,穆婉宁亲自搀扶着穆老夫人入了内室,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穆夫人也跟在两人身后入内,并未急着离开。
几人坐定,穆老夫人便拉着穆婉宁的手,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满意地点头道:“咱们家的小宁儿,真是长大了。”
穆婉宁听着这话音,心头一突,面上却不显,撒娇卖痴道:“祖母这是嫌宁儿老了不成?”
“你这丫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