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三个字,穆婉宁额头的冷汗一瞬间都被逼了出来。
被发现了!
怎么办?
是要出去还是继续躲着?
说不准殷离只是随口诈一句,这个时候若是主动出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穆婉宁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一时间出去和不出去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乱作一团。
“呵。”
男子的冷笑声陡然炸响。
穆婉宁一惊,正要出声,却听到外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着显现出来,捂着胸口闷哼了声。
穆婉宁刚要迈出去的脚步当即收了回来,按捺着擂鼓般猛烈跳动的胸腔,屏息瞧着外间的动静。
被逼出来的人乃是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他一手捂住胸口,黑色的夜行衣上大片深色晕染开来。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殷离,声音嘶哑道:“你怎么可能察觉到我的存在的?”
随即,他目光陡然一变。
“你会武?!”
殷离唇角冷冷地勾了勾,垂首擦拭着手中泛着寒光的暗器,冷声道:“慎王派你来,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
那黑衣人身体一僵,哑着嗓子道:“殷公子,主上牺牲了统领的性命将你安排到太子身边,你为何不按主上命令办事,反倒要帮太子杀了福州太守?难不成……”
他的话猛地顿住,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殷离手中擦拭暗器的动作一顿,冷冷地抬眸:“说完了?”
不等黑衣人回话,他的目光陡然一沉,身形陡然逼近,穆婉宁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到黑衣人发出一声模糊的惨叫,随即,便是一阵嗬嗬的艰难喘息声。
穆婉宁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死死捂住唇,才没有失声惊叫出来。
外间,殷离手中的匕首已然死死插进那黑衣人的咽喉,几滴鲜血迸溅在殷离的面颊上,更添几分冰冷的妖冶。
“你……嗬、你……”
黑衣人双目死死盯着殷离,喉咙中发出艰难的喘息声。
殷离冷冷一勾唇,“看来,慎王不仅没告诉你我会武,也忘了告诉你,我最忌旁人对我指手画脚!”
最后一字落下,他手中猛地用力,匕首横着撕裂黑衣人的咽喉。
一刀毙命!
穆婉宁看着这一幕,骇的几乎要忘了呼吸,一时间几乎要腿软的瘫坐在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殷离将匕首拔出来,对手中匕首上的血迹皱了皱眉,露出些嫌弃的表情来。
下一刻,他转身,便一步一步,往屏风后走来。
穆婉宁见此,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她身后本就是窗户,早已退无可退。
脚步声一声声逼近,停在屏风外。
只要再进一步,就能看到躲在屏风后的穆婉宁。
“你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动手?”男子阴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穆婉宁只觉得连自己的手指尖都在发麻,她瞥了眼身侧的窗户,暗自衡量着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有几成。
殷离似是猜到了她的小心思一般,低低笑了声,“劝你别做多余的事,这里是三楼,你逃不掉的。”
穆婉宁心头一沉。
她心中明白,殷离说的不错。
如今她已然无路可退,那么……
穆婉宁也不知自己哪里来得力气,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地走出屏风,稳稳地站在殷离面前。
“穆二小姐,久违。”
殷离眸中含着浅淡的笑意,话语近乎是温柔的,唯有目光中仍未散去的阴鸷彰显出他此刻的危险。
穆婉宁片刻前才目睹这人杀人的狠厉手段,如今看着殷离依旧谈笑如常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如坠冰窟。
“殷公子,”穆婉宁只觉得自己的嗓子一阵干哑,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苦笑道,“我若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会放我走吗?”
殷离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说呢?”
穆婉宁苦笑着摇摇头:“若是我,绝不会让人活着离开。但偏偏,现在要死的人是我自己,那我便不得不挣扎一下了。”
“哦?”殷离露出几分兴味,态度倒是不似方才对那黑衣人般简单粗暴,好整以暇地望着穆婉宁,“殷某倒是想听听,穆二小姐要如何说服我放你离开?”
穆婉宁深吸一口气,过度紧张之下,她反倒是空前的冷静下来,脑海中将殷离与那黑衣人之间的几句对话翻来覆去得回味了几个来回。
方才在她听到的一瞬间,脑海中便想起了望春楼中的那一场刺杀。原来,那不过是慎王和殷离为太子设下的局,为的便是让殷离借着救命之恩的名头取得太子的信任。
如今看来,这个计划无疑是成功的。
只是,殷离接下来的态度,却很是奇怪。
若他当真是慎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一步暗棋,又为何要帮着太子解决福州太守一案?
他只需拖上几日,一旦福州太守入京,朝堂对峙之下,将太子牵扯进来,太子的声望必定一落千丈,与慎王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可偏偏,殷离不仅没有为太子拖延,反而亲自出面劝动福州叛军二当家出手,直接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