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目光不善地望着殷离,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自从祁景川回京之后,他就处处不顺,这几日父皇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若不是殷离用这件事的解决法子做条件,他又怎么会自降身份去凑大理寺那个热闹,还那般帮着武安侯府的那个丫头?
现在人他已经帮了,如果殷离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定要让这人为他此刻的无礼付出代价!
殷离轻抿了口杯中的清茶,才道:“法子很简单,只看殿下愿不愿意去做了。”
见他当真有法子,太子面上露出几分喜色,焦急地追问:“什么法子!快说!”
“当机立断,破财消灾。”
太子蹙眉:“怎么说?”
殷离淡声道:“福州一案,殿下如今顾及的是慎王手中的证据,那么,若是这个证据不在了呢?”
“你是说……杀人灭口?”太子眉头蹙得更紧,嗤笑道,“我还以为殷公子有什么高招呢,这点孤又何尝不知?但你以为慎王府是那么好闯的?若是被祁景川抓到了把柄,岂非是坐实了孤牵涉其中?”
殷离唇角微勾,道:“我什么时候说,让殿下亲自动手了?”
太子诧异地看向殷离。
殷离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盏,目光落在茶盏中缓缓飘动的茶叶上,清冷的声音缓缓道:“殿下放心,此事自有人替殿下出手,绝不会牵涉到东宫丝毫。”
“当真?”太子大喜,连声道:“好!你若是能为孤解了这桩大麻烦,孤定有重赏!”
一丝冷色自殷离眸底划过,他借着饮茶的动作掩饰住眸底的冷意,道:“至于这破财免灾,就要劳烦殿下了。”
太子面上的笑意顿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福州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想必殿下也有所耳闻。想要解决此事,毁了慎王手中的证据,只是治根不治本,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但若是想要彻底断了慎王的心思,只有从福州入手,将福州的乱象尽快抚平。”
他抬眸,一双浸着凉意的眸子落在太子身上。
“此事,只能东宫出面。”
太子目光微闪:“你是说,让我从东宫的库房中出银子赈济福州?东宫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殿下。”殷离淡淡打断太子的话。
声色分明是冷淡平静的,却莫名的让人心头一凉。
他目光微沉,唇角勾起冷笑,“慎王手中有一本福州太守府的账册,其中记载的福州太守每年送到太子府的银子,足有数十万两白银。”
这会儿说东宫没钱,那这数十万两白银是拿去填护城河了?
“这……”
太子咬牙,他没想到殷离竟然对这些这么清楚,但要他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来,他又实在不想答应。
他这幅样子,早在殷离的预料之内。
殷离也不急着催促,突然唤了个话题:“听说,慎王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
太子闻言,面色不由得一变。
慎王是带着福州一案的证据连夜回京,一进京就直奔皇宫,连夜面圣,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只得到慎王已经离开的消息和父皇的闭门羹。
就是从那日起,父皇便再也没有召见过他。经殷离一提醒,太子才反应过来,既然这笔银子的存在连殷离都能只晓得一清二楚,皇上哪里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的。
那……
殷离唇角冷意加深,声色中也染上几分冷意,“殿下若是肯主动拿出这笔银子,那便是替圣上分忧,为百姓着想,但若是等到陛下下旨查抄,就是另一回事了。”
“殿下可要想清楚了。”
太子面色一变再变。
殷离说的没错,若是他死撑着不肯拿出这笔银子来,触怒父皇,届时只怕就不是这几十万两白银能够解决的了。
太子苦笑。这次还真是让殷离说准了。
这次,要破财免灾了。
他咬了咬牙,道:“好!此事孤自会亲自向父皇禀报,至于老三那里……”
“不必殿下忧心。”
片刻后,天字号包厢的房门打开,太子沉着脸色从室内出来。
侍卫见他这般脸色,神色一凛,上前低声询问道:“殿下,可要卑职……”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们此行出发之前,殿下便有命令,若是这殷离不能为他们所用,便要叫这人活不过今夜。
看他家主子如今的脸色,想来方才的谈话并不愉快了。
“放肆!”太子心中正气不顺,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侍卫被太子突然发作弄得一头雾水,也不敢闪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垂首等候太子吩咐。
太子深吸一口气,冷声道:“都给孤听好了,这几日若是里面这位有什么差遣,一律照办,不必来问过孤了。”
侍卫心中一惊,不明白为何殿下分明是带着怒意出来的,还要给那人这般大的权力。
但他刚挨了教训,此时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恭声应下。
太子心中也是郁闷不已,回首愤愤瞪了眼已然闭合的房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