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夫人气的不清,穆婉宁忙劝道:“娘亲息怒,姐姐许是……许是记错了。”
这番说辞,自然不可能说服穆夫人。
若说穆婉宁刚刚入京,尚且懵懂不知事,她还可能相信。
但穆婉柔自幼在京中长大,京中有没有这样的习俗,她会不知道?范文庭是何许人也,她会不清楚?
明知个中缘由却还是这样哄骗穆婉宁,其心可诛!
若不是穆婉宁懂事,将这信交到了她这里,此事若暗中发展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到时可能出现的场景,穆夫人禁不住一阵后怕。
“娘亲,您没事吧?”
穆婉宁见穆夫人脸色愈加苍白,忙起身倒了盏茶,服侍穆夫人喝下。
穆夫人这才缓缓从惊怒当中平息下来。
她是武安侯府的当家主母,此事事关侯府脸面,需得小心处置。
“宁儿,你过来。”
穆夫人将穆婉宁唤到身边,沉声叮嘱:“今日之事,你从这里出去便都忘了,只当没发生过,不许同任何人提起,至于那范文庭,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绝配不上你,万不可再与他接触,听懂了吗?”
穆婉宁乖乖点头:“是,娘亲,女儿晓得了。”
抿了抿唇,穆婉宁面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娘亲,姐姐她……为何要如此?”
见女儿这般失落的模样,穆夫人叹了口气。
她自然清楚穆婉柔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怕穆婉宁这个真正的侯府嫡女会挡了她的路,才这般容不得她。
一边是陪在身边多年的养女,一边是亏欠良多的亲生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
穆夫人只觉得一阵头疼。
不愿将这其中的腌臜事让穆婉宁知晓,穆夫人只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不必多想,有娘在,这些事都不是你该操心的,时辰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待到穆婉宁离去,穆夫人的神色才彻底沉了下来,唤来孙嬷嬷问道:“侯爷回府了吗?”
“回夫人,侯爷半刻钟前刚回府,这回儿应当在书房呢。”
穆夫人点点头,吩咐道:“去将侯爷请来。”
半晌,武安侯入了内室,一眼便瞧见穆夫人斜斜倚靠在软榻上,神色间尽是疲惫。
“这是怎么了?”武安侯揽过爱妻,柔声问道。
穆夫人见是武安侯,渐渐放软了身子,靠在他肩膀上缓缓将今日之事说了,却隐去了穆婉柔做的事,只说是范文庭强将信塞给穆婉宁的。
武安侯原本神色平静的听着,待听到范文庭的名字时就变了脸色,听罢,怒气冲冲的一拍桌案。
“好个范文庭,竟敢如此轻薄宁儿!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武安侯府的嫡女也是他能够肖想的?”
“侯爷莫急。”穆夫人心知武安侯是个急性子,又对穆婉宁极为疼爱,生怕他一气之下冲动行事,柔声劝慰了一番,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
“这些后宅之事,我原本是不想打扰侯爷的,只是此事事关大学士府,我担心若是处理不好,恐伤了咱们府上和范家的交情,这才想听听侯爷的意思。”
武安侯沉吟片刻道:“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忧。”
片刻后,正院的灯火次第熄灭。
穆婉宁回了宁然院,心神紧绷了一夜,格外困倦,草草洗漱完便歇下。
翌日,穆婉宁正在端坐着用早膳,巧心快步上前,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笑意,低声禀道:“小姐,您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府里可热闹了。”
穆婉宁凉凉地瞥了巧心一眼。
巧心被这一眼瞧的打个激灵,不敢再卖关子,老老实实道:“听说大小姐今早去给夫人请安的时候,不知怎的惹怒了夫人,被夫人狠狠训斥了一通,这会儿正在纤柔院大发脾气呢。”
想到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纤柔院的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模样,巧心暗自庆幸她跟了个好主子。
她家主子可从不会把他们这些下人当成撒气桶。
穆婉宁停下筷子,擦了擦唇角,神色淡然地道:“姐姐脾气不好,我却不能看着侯府的人受欺负,盯着些纤柔院那边,若是姐姐做得太过,你们便出手帮上一把,别真闹出了人命,明白了?”
巧心巧莹闻言,对视一眼。
她家主子这是打算在那边安插些人手了?
纤柔院的人整日里被大小姐暗地里打骂,早就心生怨怼,若是此事受了她家小姐的恩惠,那这往后的日子,身在纤柔院,心在那里可就不好说了。
两人心中一震,不敢再多想,垂首,齐齐应是。
另一边,大学士府。
范振轩下了早朝回府,便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一脚踢开书房门,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桌上。
“来人,去给我把那个混账叫来!”
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有机灵的早早便跑去后院传信。
两刻钟后,范文庭才晃晃悠悠地出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爹,你这么早叫我过来做什么?有事儿快说,小桃儿还等着我呢。”
小桃儿正是他前几日刚刚纳的第二十四房小妾,人如其名,面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