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心道:“这老头又在危言耸听,这一路上我不知摸过此刀多少次,现在不也并无异样?”两个侍卫则想:“平白无故诅咒我兄弟作甚?这老头当真没事闲的。”
月氏王仍是不信,一把将长生天之刃抓在手中,来回把玩。大祭司见劝他不得,也只能退在一旁,冷眼旁观。
只见月氏王端详一阵,发觉此刀并无特意之处,只不过异常锋利而已,更没有感受到什么神的力量。他研究好一会儿功夫,仍是毫无头绪,不禁意兴索然,随手把长生天之刃丢在了一旁。
月氏王又问道:“翖侯,依你之见,这个伊稚斜如何处置?此人可与猎骄靡不同,猎骄靡只不过是冒顿的狗,杀了猎骄靡未必能激怒匈奴。而此人流淌着匈奴王室血脉,若是杀了,恐怕要招来匈奴更大的敌意。我月氏刚刚在伊犁河畔立足,此时再得罪匈奴人,可不是明智之举。”
普什图嘿嘿一笑,道:“大王,您怎么忘了,冒顿年少之时就是我月氏的质子。如今冒顿当了单于,就由他孙子充当质子,岂不是孙从祖业,合适的很!”
月氏王一听,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翖侯此言深得吾心。既如此,此事便由翖侯全权安排。”
普什图又即躬身说道:“大王,眼下我们需要通知匈奴,说伊稚斜已经在我月氏国安稳住下,好让他们投鼠忌器。”月氏王点头首肯,随即召来文臣、使臣,拟好了文书,派遣向匈奴单于庭。
普什图见事情顺利,面露喜色,说道:“剩下之事需见到匈奴人的反应后,方能定夺,还请大王先将这小子羁押起来。”
那宁公主忽道:“父王,要不就将这小畜生交给我,放在我的兽牢里面吧!”说着一双美眸看向伊稚斜。
伊稚斜心中清楚,这几人一番对话与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奈何这些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自己又全然听不明白,不禁又惊又忧、又烦又燥。忽见这美丽的少女看向自己,眼神中似笑非笑,登时呆了一呆。他自小接触的几乎都是匈奴人,也有少量汉人,却从未见过如此五官精致的女子,与这少女四目相交,一时间竟是痴了。
少女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异样,笑骂道:“小畜生,你那样看着我干什么?”伊稚斜兀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件世上最美丽的珍宝。
普什图劝阻道:“公主,这个小子邪性的很,放在您那里,似乎有些不妥。”那宁公主笑意盈盈,说道:“那可要烦劳翖侯多来我住所,好好看管这小子了。”声音又柔又具风情,婉转动听,说话间眼眸含情脉脉,看向普什图。
原来这那宁公主对普什图早有爱慕之情,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也是盼望能借此事由,与普什图多多相见。
普什图不敢与那宁目光相触,只得低下头来,说道:“倘若大王下令,下臣自当遵从。”
那宁撒娇道:“父王,您就答应女儿吧!”不料大祭司忽然开口道:“这小孩有些不祥,公主最好不要与他接触。”那宁公主嗔道:“哪有不祥,我瞧大祭司是老眼昏花了吧!”
整个王庭之中,也只有那宁敢于用这样的语气和大祭司对话。大祭司并不如何在意,只微微笑道:“公主还是听臣一声劝吧!”
月氏王本来犹豫不决,听见大祭司的劝阻,登时反驳道:“大祭司莫要夸大其词,吾见此子不过是一个寻常少年,又有什么异样?”
大祭司为人虽是耿直,却并不傻。一听便知,这月氏王余气未消,仍是对长生天之刃那事耿耿于怀,这才故意出言作梗。他不愿与王争论,只得躬身拜道:“臣不敢多言!”随后退到了一旁。
那宁嫣然一笑,说道:“谢父王成全!”但见她眉间眼角,满是笑意,盈盈欲滴,说不出的娇憨可爱。只是那宁年纪尚小,还略显青涩,若是再添几分妩媚,便说是一笑倾城,一笑倾国也不为过。
伊稚斜不由得心中一荡,眼神放在那宁身上,便再也移不开了。普什图见事情已定,不敢再多逗留,向月氏王告退。
那宁公主性子活泼喜动,见普什图离开,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也忙向月氏王告退。她吩咐两位侍卫架起伊稚斜,将其带入了自己的寝帐。
公主住所相距不远,大约相隔百余步,规模比王帐要小上一些,一入其中就能闻到一种独特的香气,只把伊稚斜熏的神魂颠倒、头昏脑胀。
帐内摆设与寻常女子闺房相差无几,只不过更为华丽了许多。唯独床榻左侧有一个锈迹斑斑的牢笼,格外显眼。牢笼四周,粘上了不少血迹。时间太久,这些血迹早已风干,变成了黑褐色,也分辨不出是人的,还是野兽的。铁笼一圈,是八根两寸粗细的钢条,可谓坚不可摧。无论是何等猛兽,一旦进了铁笼也只得老老实实呆在里面。
两个侍卫打开笼门,粗鲁地将伊稚斜推了进去。等那两个侍卫退出,那宁公主轻轻坐在了床榻上,幽幽叹出一口气来。只见她娥眉微蹙,樱桃小嘴微微翘起,摆出一副小女儿姿态,与在众人面前端庄淑秀、落落大方的公主气度截然不同。
那宁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这样不解风情!唉!竟一眼也不瞧我,是我生的不够美吗?比不得他的亡妻?”声音微带着幽怨,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