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撕扯,口中不断喊道:“是我的!是我的!”两人似乎在争抢什么东西。另一个孩童个子比伊稚斜更高、更壮,大声喊道:“你也敢和我抢东西,找打!”
玄空仔细一瞧,不禁吃了一惊,那东西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多年前在辽国所遇的“绿色小人”。两个孩童起初相互推搡,随后便扭打在一起,伊稚斜年岁较小,敌不过对面的小孩,被推到在地,重重挨了一拳。
就听“哇”的一声,出乎玄空意料,那伊稚斜竟然大哭起来,边哭边哽咽道:“呜呜!哥哥欺负人!哥哥欺负人!”玄空这才知道,原来对面的孩童正是伊稚斜的兄弟,也就是后来的军臣单于。
却听军臣哈哈笑道:“让你和我抢东西,活该!”说着抱起“绿色小人”来回的摩梭,又对伊稚斜警告道:“你小子以后老实些,这是我的,谁也不许碰!”伊稚斜瞪着眼睛,一个劲的抽泣,仿佛十分不服气。
就在此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十多个大人骑马赶到,为首之人说道:“两位王子,原来你们在这啊!你们怎敢把大单于的‘长生天神像’带走,他可急坏了。”
玄空融入了伊稚斜的身体,对这些人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恍然大悟,原来那“绿色小人”就是北方最高神祗长生天的神像。
闻听大单于之名,伊稚斜与军臣心中都开始打怵。此时的单于不是他们的父亲稽粥,而是他们的爷爷冒顿单于,此人乃是最为凶残暴虐的单于之一,弑父自立此等行径,在历史上也可谓罕有听闻。而他一生丰功伟绩也令人不得不折服,东灭东胡,西破月氏,使得百蛮慑服,就连中原汉朝,也只得卑躬屈膝,以和亲的方式求得和平,匈奴帝国在他手中发展到了顶峰。
那人喊话之时,身后两人骑马走近,一手一个,将伊稚斜和军臣提了起来。几人直奔单于大帐。
待进大帐中,只见有一虬髯老者,双眉浓长如银电,双眸明亮如寒星,想来该是冒顿单于,正满目怒容坐在宝座上。还有一年轻男子笑脸侧立,这位不是旁人,正是伊稚斜两人的父亲,如今的太子,左屠耆王稽粥,也就是后来的老上单于。
军臣与伊稚斜见到冒顿,着实是害怕的很。这位敢行弑父自立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过,要杀几个儿孙也自不在话下。两个孩童伏在地上,均不敢大声呼吸,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但听冒顿冷哼一声,对着稽粥叱道:“瞧你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这么大了还如此胡闹,若亵渎了神祗,小心天神降下责罚!”
稽粥眼下虽是一脸笑意,其实心中别说有多紧张。他与冒顿当真是父子一心,冒顿本身就是弑父自立,因此最怕自己的子嗣也效仿此等行为。那长生天神像乃是匈奴国至宝,也是大单于的象征,冒顿最怕是稽粥抢走了神像也搞个逼宫。而稽粥最怕冒顿以为是自己拿走了神像,如此可要遭来杀身之祸。
先前传出神像丢失,单于宝帐中就只剩冒顿与稽粥二人,那气氛简直阴沉至极。冒顿坐立不安,手藏在身下,始终摸在腰刀刀柄上。而稽粥凝神屏息,注意力也一直放在脚靴的匕首上。
如今长生天神像找到了,两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可这神像毕竟是被稽粥两个儿子偷走的,因此稽粥也难辞其咎,听见冒顿训斥,连忙变了一幅怒容,对伊稚斜二人说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长生天神像岂能乱拿,还不快向大单于认错!”
伊稚斜与军臣连连叩首,一个呼道:“大单于,我不敢了!”一个叫道:“爷爷,我不敢了!”
冒顿又哼一声,说道:“若不狠狠惩罚,寡人看你们两个是没有记性,待我想想如何惩处?”这一举动看似是惩罚两个孙子,实则是敲山震虎,告诉儿子稽粥老实一些,莫要动歪心思。
伊稚斜与军臣都吓的一跳,心说:“冒顿要说重罚,必定非同小可,说不定打个半死。”军臣心思一动,连忙起身指着伊稚斜喊道:“大单于!是伊稚斜!是他先拿走的神像,孙儿是打算为您追讨回来。”
稽粥心想:“军臣年十五,伊稚斜年只有十一岁。十一岁的少年正是贪玩的年纪,拿走神像,也是情有可原,总好过大单于以为是我指使两个儿子偷走了神像。”想到这里,立刻说道:“哼!伊稚斜,我早就警告过你莫要贪玩,你偏偏不听,如今大单于要惩罚,为父也不敢为你求情,你就自己受下吧!”
玄空已和这身躯产生了共鸣,渐渐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玄空还是伊稚斜,心中大感委屈,更不懂得为何父亲要偏袒军臣,大哭道:“爷爷、父王,不是我先拿的!真是不是我先拿的!”
稽粥又怒斥道:“小子,为父怎么告诉你的,敢作敢当!既然做了就别怕受罚,不许哭了!”伊稚斜兀自哭的稀里哗啦。
冒顿自然知道稽粥的用意,他心想:“只要不是你稽粥偷的,那是谁都无所谓。”这便出来打了个圆场,道:“寡人念伊稚斜年龄尚小,可从轻处置。”稍稍沉吟,又道:“如今我大匈奴国力强盛,北方诸国、南面汉人皆不敢犯我威严,使得你们这些儿孙只知享乐,这倒着实令人担忧。寡人似你们这般年纪,也懂得上战场杀敌了,哪像你们这样胡闹?嗯…,今时月氏已经为我大匈奴右贤王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