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陶昕然心中绷紧的那根弦也没有丝毫放松，她反而更疑惑了。
抬眸看着季寒川，在他坚毅的眉眼间扫过，刀锋般锐利的鼻梁仿佛切割开了光影。
她不由拢了下眉心，心中的不安一下放大了，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很快要去冰城，总得有人保护咱们这个家。”
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季寒川有些心疼，但也直说了。
他说着抬手挽了一下陶昕然鬓边的碎发，目光中的温情似乎渗透得很远，哄孩子的语气继续说道。
“奶奶老了，小慧太冲动，龙泽与那边最近也是一堆事。”
“只有你和关皓。”
说出最后这六个字，季寒川漆黑的眸底微微一敛，藏起了背后真正的情绪。
要是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不离开陶昕然的身边。
永远，永永远远地保护她。
空气里短暂地安静了几秒钟，陶昕然定定望着季寒川。
他说的这几句话，每一个字都入了她的心里。
恍惚间眼前似乎闪过了去年冬天那场淹没在雪屑里的动荡，那时候他们各自为战，远隔万里一线牵。
因为寄托着互相的思念，哪怕再艰难的情形也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如今回想起来，陶昕然并不觉得有多苦。
她很感恩当前所拥有的一切，也确信之前吃的每一分苦都能在以后加倍地甜回来。
但她似乎忽略了，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在意当时没能保护好她的愧疚。
这么想着，陶昕然抬手轻轻抓住季寒川的手背。
另一手拿着的手机和通讯簿突然变得有些重，这是对方沉甸甸的惦念。
她微微张了张嘴，有一大堆话想说。
但不知道为何，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转而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告诉对方，她既然选择了有他的人生，就早已做好一切的准备。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照顾她的。
可没等陶昕然开口，季寒川骤然向前，抱住了她。
“我想此生都为你遮风挡雨，如果可以，希冀你一直做我的小女孩……”
环抱住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手臂上的青筋条条分明，可落在对方身上的力道又轻得不能再轻了。
季寒川眸底明灭不定地闪动着，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低声再次说道。
“可季家的情况……”
“这么大的家族，出不得错。”
他顿了顿，咬牙说出这一句。
“……”
陶昕然听得动容，反手也抱住季寒川，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他总是竭尽所能对她好，总是觉得对她有所亏欠，总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明明身上背负了那么重的责任，明明可以理所当然地取大义，可他从来都不想让她承受哪怕半分。
明明她以前就说了，可以不要那么累，可以不用硬撑着，可以告诉她的。
陶昕然微微动了动唇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喉咙口好像堵着什么很炽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