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都不想说你,姐夫忍你够久了,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能不能别这么粗鲁!”
“别想转移话题,你这个爹怎么当的,这事儿你能忍啊!”
“我能啊!”
关皓最后这句差点破音,简直就是用最豪横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
关明月听得一顿,难以置信又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哈……”
好久没这么连贯地跟人吵过架,关皓头疼地扶额,缓声说道。
“算我求你了,别插手,不然别说闺女妹妹了,人家现在姓陶不姓关。”
“还没认回来?”
关明月眼角抽搐了下,有些认不出来这个弟弟了。
想当年关皓还会顾虑谁,比风都自由狂放。
“所以说别搞我,不然你不止会失去外甥女,还会失去弟弟。”
关皓这么说的时候,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微沉的眸底黑漆漆一片。
关明月微微蹙眉,这眼神和当年很像,就好像在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真是的,一定要把自己搞得乱糟糟,一把年纪了,你是得了什么不惹祸就会死的病吗?”
“就当我是吧,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关皓把关明月送走,看着车灯逐渐远去,一阵夜风吹来,他回身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真的是报应。”
他喃喃自嘲,正要转身回去,手机打进了一通电话。
“爷,剩下的两个找到了。”
关皓脚步一顿,门廊灯投下的光笼罩在他身上,却看不清表情。
“好,我现在过去。”
老式贵牌车在夜色中启动,这种车子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开了,除了性能和新型车不能比之外,还特别费油,养护也很花钱。
但总有人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着自己的喜好,未曾改变。
关皓咬了一支烟,但右手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一个充气打火机,并没有点上。
他摁下外壳,又弹回原位,如此往复。
长时间的频繁摩擦,金属表面早已被磨得发亮。
而打火机的正面,刻着一个“雪”字。
等拐上大道,他便放下了。
和平时的习惯一样,打火机正面朝下静置着。
医院这边,陶昕然守着季奶奶。
老太太睡得并不安稳,中途似乎还说梦话了,喊了几声季小慧的名字。
在老人家醒了后,她实在不放心,还是喊来了值班医生看看情况。
医生只交代好好休息,开了点宁神的药。
陶昕然看时间隔得有点久,趁着管家来送东西可以陪着季奶奶,自己到外面再次给季寒川打了一通电话。
这一次,打通了。
“可算找到你了,小慧和奶奶闹别扭呢。”
电话接通的那瞬间,陶昕然只觉得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
“闹别扭?”
季寒川不解地问道,手里正在处理其他事情。
陶昕然抿了抿嘴,想了想,还是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比较完整地说了一遍。
“小慧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去哪儿,不过有人跟着应该还好,奶奶现在情绪平复一点了,但是激不得。”
说道这里,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
“我能问是什么恩怨吗?”
季小慧当时的表情还刻在陶昕然的脑海里,听她的口吻,至少是上一辈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季寒川沉默了一下。
陶昕然知道这么问可能不太合适,但不问又很纠结,况且她现在也算是季家人,反而不知道就有种被排斥在外的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顺着电磁波被季寒川感知到了这个想法,他突然很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你当然能问,这件事发生在奶奶他们那个年代。”
“……那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陶昕然还以为是更早之前的事,那季奶奶那么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可季寒川开了头,却不说了,给了一句。
“我现在过去,等我。”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陶昕然眨了眨眼睛,有些纳闷了。
……今晚季家是流行打断她的话吗?
季寒川到的时候,陶昕然已经在楼下等了。
两人靠近后,陶昕然立刻把他拉到一边,左右看了看没人,才小声地问他。
“那是什么恩怨?”
“扑哧!”
季寒川直接笑出声,不知怎么的,这个小动作让他想起以前两人暗度陈仓阶段的场景。
这只小兔子每次和他一起都跟做贼似的,根本不敢见光。
陶昕然无语了,瞪了他一眼,忍不住抱怨道。
“我在问很正经的问题好不好!你都不知道吵起来我谁也帮不了有多憋屈……”
“知道了,辛苦你了。”
季寒川轻轻抱了她一下,补上一句。
“小慧找到了,正在送回来的路上。”
“啊?送回病房吗?”
陶昕然有些讶异,那不得再吵起来。
“奶奶有分寸,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