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生活也许不够精彩,但安稳的日子绝对值得珍惜。
她忽然觉得眼里的夜景比平常美了不知多少倍,她平时有好好看过吗?
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陶昕然陡然转过头来,目光熠熠地看着他。
“我们……下去走走吧?”
她提了这么一句,季寒川余光瞥向她,下一个动作就是停车。
“想走到哪儿?”
迈巴赫在路边停稳,季寒川平静地询问着,却是已经解下了安全带。
陶昕然笑了笑,说道。
“走到哪儿算哪儿。”
“行。”
季寒川不由也扬了扬嘴角,他知道堆积在这个小女人心里的事很多,他可以想办法疏导,但真正要想通,只能靠她自己。
两人就真的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散起步来,这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了,路面的车辆行人都在减少。
但另一伙人开始出没,就是夜宵党。
路边的小摊子陆续支棱起来,乘凉的人惬意地拉上三五好友,一起吃烤串喝啤酒。
响亮的吆喝声穿过一条街,似乎还能忽远忽近地听见。
也许这些人今晚吹的牛夸下的海口,到第二天睡醒就不记得了。
但这片土地上交织的霓虹和天际闪烁的繁星,会一遍一遍记录下来吧。
陶昕然看着周围的人形形色色,等穿过闹市区,尽头就是静谧的居民区。
她抬头望向高楼之间隔出的那道天堑,路灯一路延展过去,仿佛没有终点。
她忽然停下了,深吸一口气,笑着说了一句。
“偶尔这么走走,感觉很好。”
季寒川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平静地说着,越发深刻地体会到,所经历的那些至暗时刻,想要换得的,就是这种平和。
陶昕然像是有感应一般,笑了笑,突然问道。
“我写的报道你看了吗?”
季寒川颔首,但没有给任何评价。
陶昕然抬眸望向他,清澈的眸底未有一丝偏移。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写一手资料?”
她看过其他人所无法碰触的内部数据,也知道更多内情,如果想针对失踪案写一篇深度分析,完全就是信手拈来的程度。
当时她在看的时候,那位女士也明确告诉她,给她看的都是可以公示的内容。
不亚于在暗示她,想怎么写怎么写。
但凌云那篇只有事实的报道,一个字都没有提。
季寒川看着陶昕然眼底跳跃的神采,却是发出一声轻笑。
“我知道你不会写。”
“……那你还带我去看,不知道媒体人都技痒吗,我删删减减很不容易的。”
陶昕然立刻佯装不高兴,瞪了他一眼。
季寒川配合地举单手投降,但下一秒便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交颈的视野,落在这只兔子的后方。
他微微掀了一下眼皮,城市的阴影在他眸底沉淀。
可在她耳边说的话,却轻得快被夜风吹散。
“……难为你了。”
“……”
陶昕然的心脏瞬时漏跳一拍,她竟是忽然有点难过。
或者该说,是心疼。
“我代表不了谁,但至少你,不用跟我说这种话。”
她也抱住季寒川,想用同样的反馈来传达自己的心情,又低声呢喃一句。
“辛苦了,我的英雄。”
季寒川漆黑的眸底一震,几不可见透出些微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怀抱。
微凉的夏夜凌晨,温度刚刚好,风声刚刚好,远处的喧闹也刚刚好。
似乎一切,都刚刚好。
“夜有点深了,明天还要上班,我们回去吧?”
又散了会儿步,陶昕然先投降了。
她今天穿的高跟鞋,一开始不觉得,走久了就不行了。
不过,她并不想让季寒川看出来,硬是面不改色走回闹市区。
此时已经不能叫闹市区了,吃吃喝喝的夜宵党不知道走了几波,剩下的零星几桌也都醉熏熏的。
季寒川不动声色扫向她的脚,感觉得出来行进速度明显变慢。
他突然停下来,不走了。
陶昕然疑惑地看了看他,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你觉得烤兔腿好吃吗?”
“啊?”
陶昕然直接被问懵了,她茫然地转头看向还在营业中的烧烤摊子,默默咽了口唾沫。
她又默默收回视线看向季寒川,不太确定地问一句。
“你饿了?”
“不饿,或者,有点饿。”
季寒川给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陶昕然无语了。
“那是饿还是不饿啊?”
“可能是饿了吧,我们速度快点。”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话音未落,转身二话不说竖着抱起陶昕然。
“呜哇!怎么突然!”
这个抱法实在太羞耻了,小孩子才会被这么抱!
陶昕然瞬时涨红脸,虽然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