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洗……”
他刚想叫陶昕然上楼洗澡,却冷不丁被打断。
“今晚是你把我们几个救出来的吧?”
陶昕然直视着他,目光很平静,开口便抛出了这记直球。
空气,在这一刹那变得异常安静。
季寒川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少见地顿了一下,但下一秒就点头承认了。
“对。”
“……那,你认为我这边接下来该怎么办?”
陶昕然没有移开视线,她不问越线的问题,但她又不想再像晚上这样给对方徒增麻烦。
万一两边一个误会打在了一起,那就劳心费力还搞笑了。
季寒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了陶昕然跟前,轻轻拉起她的手,一边不动声色地确认她是否有实质性受伤,一边语气平平地说道。
“按照你自己的步调来,你也有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
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女人手背柔软的肌肤,季寒川眼底满是笃信,没有一丝质疑。
“贯彻自己的想法,这么做就可以了。”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可以在耳蜗里共振,陶昕然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不知怎么的,鼻子有点发酸。
“……不觉得我可能会添乱吗?”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却是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个男人想她所想,她则是反过来在为他考虑。
季寒川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起手轻轻扫了两下她的肩膀。
“我相信你有分寸,我们的理想一样,忘了吗?”
他的语调平缓得没有一丝起伏,却足够给人安定的力量。
陶昕然定定地望着他,似乎想从他波澜不惊的眼底确认什么。
但听到这句话,她突然笑了。
“哎呀,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份工作原来这么危险呢。”
就是这么一瞬间,她觉得不需要问了。
只要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即便脚下的路不同,在终点肯定可以遇到。
就像这个男人深信着她一样,她也想深信对方。
“我们陶副编是真的不知道吗?”
季寒川微微挑眉,忍不住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继续说道。
“你做好了完全接手的准备。”
“不对,从一开始选择这份职业,你就知道了。”
他平静地再次说道,眼底一闪而过那么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欣赏。
陶昕然很受用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过在笑出声前,她故意板起面孔,煞有介事地眯起眼睛。
“看破不说破,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不好?我还可以更直接。”
季寒川微微扬起嘴角,话音未落,突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陶昕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
“你嫌弃我身上脏就直说,从刚才起我就发现了,你在我身上捡草玩!”
她笑着吐槽一句,其实她还没发现自己身上这么狼狈,估计是倒青苔路那一下,搞得太脏了。
季寒川完全面不改色,转身就把人往楼上抱。
“我嫌不嫌弃,你马上就知道了。”
“我……”
陶昕然瞬时红了脸,咬了咬下唇,却是呢喃一般在他耳边落下一句。
“我今天是安全期。”
说完,她的脑袋都炸了。
埋在男人过于优秀的颈窝里,匪夷所思怎么自己说得出这种话。
可季寒川岿然不动,直接给了她一句。
“今天不是,你不要骗我,也骗不了我。”
“……”
陶昕然默默抬脸看他一眼,这一眼五味杂陈。
怎么现在好像她很饥渴,这个男人还有点坐怀不乱的意思了?
等两人一起进了放着温水的浴缸里,陶昕然终于明白什么叫“坐怀不乱”。
陶昕然久违地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在自家大佬的怀抱里,她睡得很安稳。
季寒川则是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有些发红的后颈,眸色渐深。
……让这个女人累到极致睡着,今晚才不会做噩梦吧。
事实证明,陶昕然确实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她满血复活去上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昨晚几个人分别前,她嘱咐过这件事要先保密,毕竟情况不明朗。
早会结束后,她特意问了小陈秋秋的情况。
“秋秋情绪稳定,本来今天就想来上班,我让她多休息一天,正好文森也需要去看下脑袋,我中午带他俩去医院。”
“也好,以防万一。”
陶昕然点了点头,这些事交给小陈她放心。
况且马上就要周末了,小吴那边收尾收得很好,社会新闻部难得有个短暂的空窗期。
中午,陶昕然去公司食堂吃饭。
刚坐下吃了几口,就听到同事们兴高采烈地在讨论东海地区那个游轮项目。
“你们看过网上po出来那些图没有,简直了,有种上船即贵族的阔绰感,那真是壕无人性!”
“我看到好多人发,景色一流,服务一流,美食一流,还有各种丧心病狂的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