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又问了一句，不会是嫉妒奶奶吧？
这可是得有点岁数才能造出来的效果，太年轻还真的不够感动。
季寒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佯装不高兴，幽幽给了一句。
“等我老了，你也得给我办这么一场。”
“……”
陶昕然默默看着他，有些无语了，却是瞥见他领带上粘了一片亮晶晶的礼花，下意识先上手帮他拿掉，而后才没好气地笑着说了一句。
“你老的时候我也老了好不好，虽然我没你老，但指不定谁衰老得更快，我到时候居然还要给你弄这个？”
她说着，煞有介事地扭头环视了一圈花了不下三十个人九牛二虎之力才装点好的生日宴，一想到自己可能得拄着拐杖操持这些，她就想先替自己默哀两秒。
季寒川从她脸上看出憋屈的神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咳。”
他轻咳一声，敛住表情，马上改口。
“那我给你弄。”
“那也别，年轻时候当社畜已经够累了，老了我只想安心地当个老宠物，不用动不折腾的那种。”
陶昕然直接摆了摆手，一脸排斥，她这人就是一点不好，工作外其实懒得不行，已经能预见自己颓废的老年生活了。
季寒川高深莫测地看了看她，想当宠物还不简单，根本不用等到那年纪。
可就在他想逗逗他家小兔子时，季小慧很不合时宜地跳了出来。
“嫂子！”
她刚去老太太那边祝完寿，一过来就是习惯性一个飞扑。
但是，好死不死被季寒川提溜住了。
“……哥。”
季小慧尴尬地笑了笑，她现在叫人都分顺序了，先叫最亲的那个。
“翘班了？”
季寒川淡淡扫她一眼，被陶昕然瞪了一眼才若无其事地松手。
“哪有，今天不是奶奶生日吗，我特意调休的！”
季小慧赶紧摆手辩解，一脸“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做医生有多努力”的表情，委屈吧啦的。
但下一秒她就笑嘻嘻地对陶昕然比了一个大拇指，特别夸张地点了个赞。
“嫂子，你太牛了，这寿宴贼有水平！”
陶昕然看她喜笑颜开的，大概猜到了点什么，先瞄了一眼她哥，而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成功了？”
季小慧立刻调皮地眨了眨眼，笑得花枝乱颤，完全收不住自己的表情兴奋地点头。
“算是约上了，果然还是嫂子的主意好！”
她再次点赞，眼里充满了崇拜之色。
“那就好，接下来好好把握吧。”
陶昕然淡淡笑了笑，也替她高兴，龙泽与可不是谁都能约出来的。
“你们又说什么悄悄话？”
此时被晾在一边的季寒川有些不满了，凉凉丢了一句过来。
季小慧仗着有靠山，直接朝他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就不告诉你！”
“孙媳妇！你是季老太的孙媳妇吧，过来和我们这些老人家一起拍照！”
季寒川微微眯起眸光，但他今天似乎总是被打断，这次是老太太们过来拉陶昕然。
“听说生日宴是你搞的啊，年轻人真厉害啊，真是孝顺！”
老太太们七嘴八舌一通乱夸，根本不给陶昕然挣脱的机会，直接拉到人群中心。
陶昕然有些招架不住，光是这个奶奶喊一句，那个爷爷喊一声，就有点口干舌燥了。
不过，她本来就准备了大合影环节。
毕竟这个岁数的人，下次再齐聚一堂可能就真的很难了。
她提前准备了专业的广角照相机，这人数实在是有点多，直接用了高倍的。
“好，左边第三排第三位奶奶，请您再往前靠靠，诶，对了，就是这样。”
陶昕然看着取景器，耐心地调整位置。
“爷爷奶奶们都很上相呢，都可以当明星了。”
她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趁着这个空档，她就打算按快门了。
想拍一些鲜活一点的照片，之后再拍正儿八经的大合照。
可就在她要按下去的那瞬间，外面冷不丁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婶子过生日，今年怎么没通知我呢？”
话音落下，一位中年男子径直穿过花园的圆拱门，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他高傲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视线有些虚浮地落到季奶奶身上。
“不过，我还是略略准备了点薄利。”
他微微笑了一下，但两手空空。
季寒川瞬时皱了眉头，这个人叫季华生，从称谓上就能判断出，是他的叔叔。
确切地说，是堂叔。
正准备合影的老头老太太有些懵，陶昕然倒是也反应得很快。
她上前一步先拦住了还想继续靠近的季华生，礼貌地对他说了一句。
“叔叔，亲友请先过来这边，这边给大家准备好了。”
季华生脚步一顿，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余光却是瞟到了季寒川身上，了然地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真是，不容易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