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像呼吸一般自然。
凝视对方的视线，却似乎隐隐有些不常见的紧绷。
陶昕然定定望着他，直接摇头。
“我只相信你。”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粼粼的眸光一路照进眼底，干净得令人生畏。
季寒川反而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就笑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如孩童般真挚的开心，毫不掩饰地展露在脸上。
他是真的高兴，预料到了，但又有些意料之外的欣喜。
这件事上，哪怕陶昕然有那么一瞬间对他的怀疑，其实也是正常的。
毕竟倒霉的结果落到的是她的头上，即便她有埋怨，他也必须心甘情愿地受着。
但这个小女人并没有，她一旦选择了相信，就不会再怀疑自己的决断。
他看着她，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开口前，再次笑了。
陶昕然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实话，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不过，她突然记起来一件事情，想了想，也直接提出来了。
“虽然我拒绝过，但龙泽与还是帮忙调查了这件事，还特意跑来告诉我，你陪我一起去感谢他吧？”
陶昕然之所以这么说，其实还有点想给季小慧留条路的意思。
之前季寒川那么斩钉截铁地说两家不可能，可问题是季小慧不愿意放弃啊。
看今天这架势，只会越陷越深罢了。
她默默瞄了一眼季寒川，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到底是哥哥，季小慧的事情最后还是会经过他的手。
陶昕然通过最近的观察，莫名觉得龙泽与也还不错，总觉得一棒子打死有点可惜。
当然，她肯定不会直接这么说，不然某人就要吃飞醋了。
听到陶昕然提出这个请求，季寒川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得陶昕然没来由有些紧张，不会她的意图被看穿了吧？
她正有点紧张地想再换个说辞，却听得季寒川平静的一句。
“好，我带你去。”
陶昕然反而微微愣了一下，忍不住嘟嚷道。
“这次咋答应得这么轻松……”
她可没忘记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她离龙泽与远一点，不过既然他答应了，她也不多言，生怕这位大佬突然反悔。
在陶昕然的坚持下，他们当夜就去拜访了龙泽与。
不过不是在那个高级公寓小区，而是在另外一处住宅，这个地方更私人，龙泽与只在这里接待特别重要的客人。
季寒川却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地方，到了门口，门铃都没有按，轻轻一推，大铁门就开了。
陶昕然此时坐在她之前打死都不坐的轮椅上，没办法，她要是不坐，季寒川轻易不会让她从医院里出来。
“来了。”
龙泽与穿着一身浅色的常服，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不见了，发梢散落下来，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似乎给人的感觉也没那么凶狠了。
“打扰了。”
陶昕然应了一声，她也不指望季寒川能和龙泽与心平气和地打招呼。
“看样子很快能出院？”
龙泽与冷淡地扫了一眼推着陶昕然进来的季寒川，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陶昕然讪讪笑了笑，通常哪个人看到一位坐轮椅的伤患会这么问？
她正想回答，却是季寒川淡漠地抢先一步。
“不劳你费心。”
他此言一出，原本在泡茶的龙泽与动作停住，抬眸盯住他。
季寒川不动声色，也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夹在中间的陶昕然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生怕两人一言不合突然打起来，赶紧岔开话题。
“啊……那个，龙先生，晚上来是想感谢你来着。”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不用谢我。”
龙泽与顿了顿，才继续动起来，收回视线后，抛出不咸不淡的这一句。
季寒川余光扫向他，眸底微微一凛。
却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陶昕然被解救了一半，赶紧让他别耽搁，快点去接电话。
“……”
季寒川沉默地看了看她，又警告意味地扫了龙泽与一眼，才走到旁边接起。
“你现在不适合喝茶，喝水就好吧。”
季寒川一走开，龙泽与就丢下搞了一半的茶，转而给陶昕然倒了杯水。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暗暗较劲个啥呢？
“谢谢。”
她倒是接了这杯水，只是还没喝，龙泽与忽然向她这边靠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现在外头都在传是季寒川害死了林霄。”
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她没有表态，只是狐疑地看向龙泽与。
她以为这个人又想劝她分手，没想到对方紧接着又是一句。
“你别信，我刚查过，林霄在局子里的确有人找过他，但还不知道是谁，这个人不知从什么途径给了他一点嗨药，才酿成后面的车祸。”
说到这里，龙泽与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