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本能瑟缩了一下,不太明白为啥这个人反应这么大,其实只是很小的擦伤而已。
“你看,一来一回,就得浪费很多时间,我现在有点饿,不如我们去吃饭吧?”
她说着冲季寒川狂眨眼睛,讲道理,她是真的不想再被消毒水淋一次了,那个酸爽。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空间里安静极了。
末了,季寒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的不用?”
他不动声色地再次扫过他家小兔子受伤的这只胳膊,话锋一转,突然改变了目标。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肃杀之气肉眼可见地外溢,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
陶昕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一看季寒川想杀人的表情,视线默默往旁边飘了一下。
“只是一个小意外,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们要吃点什么呢?”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忘记这位大佬还有个“冷面阎罗”的称号。
她也不收拾了,关上灯,赶紧把人推出去。
季寒川则是莫名有些烦躁,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让这个小女人受伤,难道真的得绑在身边才能安心?
他这么想着,深沉的目光落在正絮絮叨叨说着要吃什么的陶昕然身上。
“……”
他看着看着,眸色渐深,却又有些没办法,有什么比毫无拘束自由自在的小兔子更吸引人的?
这个女人,天生就适合与风险共处,这也是她的魅力之一。
就像开在越危险区域的花,就会越漂亮一样。
如果他硬要在她四周围起一道栅栏,也许会适得其反,反而会让鲜花凋零。
那么,不如换种方式……
“在想什么呢,你别打人家小货车司机的主意,真的只是一场小事故。”
陶昕然见着季寒川一路下来都一言不发,简直头皮发麻。
“是小货车司机啊。”
季寒川面不改色地沉吟一句,一脸“他知道了”的表情。
陶昕然有些无语了,这次也顾不得什么近不近了,直接拉着他随便扎进一家店。
这次她想把卷上去的袖子放下来,好遮挡一下狰狞的胳膊,却马上被季寒川制止了。
“不要遮挡,好得快。”
“……哦。”
陶昕然默默瞄他一眼,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还不是怕影响他吃饭的心情。
这是一家面馆,当热乎乎的汤面端上来,肚子饿的陶昕然也不管那么多了,嗦嗦先喝口热汤,这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对了,精心传媒提交的报告和他们实际操作的不一样,博主们有跳槽的意向,我今天去实地看了一下,感觉有点奇怪。”
陶昕然开始说这家公司的事情,只不过她没有把崔文善的名字报出来,其实是想看看季寒川了解到哪一步了。
“嗯,应该是有问题。”
季寒川眸底波澜不惊,只是颔首回了这一句。
陶昕然狐疑地挑眉,那眼神简直要把这个男人的脸看穿了,但看不出任何结论。
她有些纳闷了,直接问道。
“你一开始就知道?”
“不知道。”
季寒川语调平平,这么说的时候,顺便给把自己碗里的大叉烧夹了过来。
他微微掀了一下眼皮,看向陶昕然,平静地补了一句。
“逻辑上这么判断是对的。”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陶昕然就更纳闷了。
难道这个男人一开始真的不知道?
她默默瞟他一眼,看着这个老神在在的男人脸上滴水不漏,她就觉得问了也白问。
“总之,这几天我会联系一下这些大博主,找他们谈谈。”
她纯粹只是在说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可听在季寒川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味道。
他陡然轻笑一声,随口问了一句。
“这么帮老公?”
陶昕然刚要吃进一口面,还好没吃进去,不然得被自己呛死。
她瞪了一眼季寒川,没好气地回怼一句。
“你把我调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她这会儿才记起来,她的这个擦伤可以报工伤!
“也不全是。”
季寒川慢条斯理地又给她夹了一块蒲烧鳗鱼,眉头都不皱一下,给了一句。
“毕竟是咱们自己家的产业,还是希望你多了解。”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底泛起一丝笑意,顺便把蘸料也放到她跟前。
陶昕然突然有些哑口无言,默默低头看一眼烤得焦黄酥脆的鳗鱼外皮,没来由有些脸热。
这个男人说“自己家”,是真没把她当外人。
一时间那些想争辩的话都消失无踪,她像是被说服了,乖巧地吃了起来。
季寒川抬眸看着她,他也发现了一个事实,便是他家小兔子只要有好吃的,就超级好哄。
看着陶昕然津津有味地吃着,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想要上扬。
曾几何时,他会觉得陪人吃饭就是一种幸福。
似乎这种幸福来得有点猛烈,逐渐让他觉得时间根本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