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送着她进入大厦的季寒川,只会想得更多。
他没有马上离开,在原地停留了许久。
叫他别等了……
这是什么意思?
季寒川想不明白,他就是谈几百亿的生意,都没这么折磨过。
谈判有逻辑和规则,人有喜怒哀乐,只要恰当地掌握要点,总能用对话的方式谈下来。
可面对陶昕然,他竟是毫无办法。
她没有反应,不给任何反馈,就……这么上班去了?
那他呢?
烦躁地揉了两下太阳穴,季寒川只觉得此时比挑明和告白还要难受。
他恨不能直接冲上去问个明白,求个痛快。
可是,他不能。
季寒川收回视线,默默关上了车窗,车厢重新陷入昏暗里。
哪怕是最强力的阳光也无法穿透这厚厚的玻璃,更加无法进入他的眼底。
“……我等你。”
他沉吟着,最后低声道出这一句,深邃的眸底明灭不定。
季寒川终究还是回了公司,一到办公室,发现门虚掩着。
“嗨!老季,我回来了,兄弟们说聚一聚,晚上一起去喝酒啊!”
季寒川一推入门,里面的唐例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了邀请。
他可被憋坏了,没等季寒川回答,就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
“我这可是苟着半条命回来见你呢,深刻怀疑你是不是和学院的教授通过气,那哪儿是学习的地方,是炼狱吧,炼狱!”
唐例追在季寒川屁股后面,手舞足蹈地控诉。
“我人生中第一次,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没有任何杂念,一心只想学习!没办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就是想开个小差,都会被单独补课,我真是……”
唐例正说得亢奋,突然发现他家兄弟状态有点奇怪,眨了眨探究的眼睛,生生换成另一句。
“你咋滴啦,我的宝?”
“……”
季寒川冷冷扫他一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些烦闷地拉了一下领带,只给了四个字。
“没心情喝。”
唐例再次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了,把嘴一撅就据理以争。
“你不能这样!你一句话不说就把我弄着去当好学生,我说什么了吗……”
他这么说的时候,季寒川冷眸微抬,愣是给他看得打了个激灵。
“咳!我虽然有过不满,但不还是听你的话乖乖去了!”
唐例觉得自己做出了莫大的牺牲,他不管,他去了就是事实。
双手往季寒川桌面上一撑,他微微俯身盯视着面前这尊冰冷的雕像,试图用钛合金眼来融化他,直接就是一句。
“你和我说没心情,能不能顾及一下咱们这修修补补又一年的兄弟情!”
“……”
季寒川没说话,他微微蹙眉,明显有些不悦。
他现在都快烦死了,只觉得唐例的聒噪在一下一下挑拨着他的神经,让他想打人。
唐例到底是和季寒川混久了,他这位兄弟一皱眉,他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的假期在家躺着过,那多惨啊。
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他瞬间给自己找了个出路,突然嘿嘿一笑,整张脸都变得暧昧起来。
“我知道了。”
唐例这么说着的时候,八卦地搓搓手,想笑又憋着,脸部肌肉一抽一抽的。
他眸底的诡光一闪,分分钟就是一句。
“是不是嫂子不放行?那容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嫂子请示!”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位季老兄就是个气管炎。
虽然他在国外读书,但不妨碍他和国内的好友八卦,自然听闻了季寒川丢空公司一周的传闻。
别人也许不清楚,唐例心里明镜儿似的,一查陶昕然在青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可感慨了好一段时间,嘿,季寒川也有今天!
唐例故意当着他的面,作势掏出手机就打。
季寒川瞬时沉眸,扫向唐例的视线变冷了,终于开口。
“你怎么有她的电话?”
听着这声质问,唐例心里简直乐开花,他就逮着这个机会报仇呢,顺口回道。
“我怎么就不能有嫂子的电话,我们还……”
他刚想多说一句,敏锐地觉察到季寒川杀人的目光,默默吞了下口水,立刻改口。
“就是……办公室的电话啊,谁都能查到,这是公开的。”
他讪讪解释完,电话就接通了。
季寒川沉默地盯着他,眸色渐凛。
唐例这时才有点后悔冲动之下做了这个决定,头皮发麻地转过身,只能硬着头皮寒暄。
“啊!嫂子!不是,陶小姐,我是唐例,还记得我吗?”
“……什么事?”
陶昕然那边正忙着,听着这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微微皱了下眉头。
“也没啥大事,就是征求你的意见……”
唐例一边说,一边偷瞄季寒川的脸色,察觉出一丝不寻常。
陶昕然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这个人想干嘛,只是淡淡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