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追求公平，从进凌云到现在也问心无愧，行得正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能这么想，我稍微能安心一点。”
这个时候，季寒川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他的语气微妙地有些变化，但听不太出来。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反而有些疑惑。
“稍微？”
“是我的身份给你造成负担了。”
此时的季寒川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垂眸望着窗外逐渐忙碌起来的城市，眸色沉沉。
他早上一接到黄山的汇报就立刻着手处理这件事，唯一担心的就是会对陶昕然产生不利的影响。
正因为他心里清楚陶昕然有多么热爱这份职业，所以才更加不能让她的职业生涯染上污点。
即便这个污点是他，也子虚乌有。
之前他确实暗中给了陶昕然便利，但他也只是搭个桥梁而已。
剩下的事情，这个小女人都完成得十分出色。
特别是陆家兄弟和频山的采访，季寒川始终认为即便没有他，以陆之礼那种性格依旧会欣赏陶昕然，而陶昕然为了既定的目标也会不遗余力地去争取机会。
两种情况，结果只会一样。
他这么想着，深邃的眸底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被刺痛了。
这段时间他表现得有些操之过急，如果听从自家小兔子的话，将节奏放得更缓一点，是不是有心人士就没有机会了？
一旦产生这种想法，季寒川就莫名烦躁。
他不是会作类似“后悔药”假设的人，但碰上陶昕然的事，他却变得有些反复。
真的盯上他们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找到诟病的手段。
可他还是会心里不好受，毕竟确实是他的身份给这个小女人造成了困扰。
“……这么看来，似乎是我限制了你的发展啊。”
季寒川眸色渐深中再次说道，语气却陡然轻松了不少。
前一句是自责，后一句就是在半开玩笑了。
他打这通电话不是来忏悔的，只是想确定陶昕然的状态。
他说完，很轻地笑了一声。
陶昕然不疑有他，只以为这个男人是在开玩笑，因为这话听着不像是季寒川的风格。
她不由也跟着笑了一声，说道。
“是吧，我好不容易顶住压力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她也开了句玩笑，和季寒川说着话，不知不觉间身心轻松了不少。
走到楼梯的转台，她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数字，腹诽为什么凌云的楼要这么高，又为什么高层的办公室都在高层，不会是因此得名吧。
她没头没脑这么想着，继续往下走。
刚想再开句玩笑，却是听得季寒川一本正经的一句。
“任何补偿都不够，只有以身相许了。”
“一辈子够吗？”
他说着又面不改色地问了一句，隐约听到陶昕然的笑声，自己眼底也泛起一丝笑意。
陶昕然这下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差点把眼泪笑出来，擦了擦眼角才颤抖着声音说道。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老套。”
“老套？套路越老，越有用。”
季寒川微微挑眉，判断得出陶昕然没什么事，微微松了口气。
陶昕然的笑声再次在楼道里诡异地回响了一下，她勉强收住了，抬手揉了揉脸鬓的肌肉，这才不打算继续说笑了。
“行吧，我要去工作了。”
她很快安定下来，不想分心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与其花时间去担忧一些还没发生的事，还不如脚踏实地做点事来得实在。
不过她刚说完这句话，突然记起还有没做的事。
“对了，那些照片也不知道是谁搞的，看着应该跟踪了好几天，问题有点大。”
陶昕然这么说着，清澈的眸底微微闪了闪，接受审查也不妨碍她报仇。
她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就沉声说道。
“我准备找个黑客查查到底邮件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件事你不用参与，我已经吩咐黄山去办了。”
季寒川听着陶昕然的计划，嘴角不自禁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又补上一句。
“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工作就行。”
他微微掀起眼皮，似乎此时自然光才映射得进他的眼底。
看来……他家小兔子还挺记仇的。
这么想着，季寒川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轻易不能惹她不高兴。
“……好吧，黄山去找肯定更有效率，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好。”
挂断电话，陶昕然也差不多到楼层了。
她在推开厚重的防火门之前，先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嗯，工作吧！”
她眼底熊熊燃起一团火焰，要把受到的不公待遇全部化作工作的激情，再用完美的成绩单啪啪打那些人的脸！
陶昕然回到办公室，就召集组员开会，先把选题定下来再说。
组员们的状态也一点不受影响，相反，似乎更努力了，他们和陶昕然的想法一样，就是用实力碾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