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越想越心慌，脸上就更热了，羞耻感蔓延到肩膀，有些酥酥麻麻的。
她完了，怎么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行为！
不是，这也不能怪她啊！
陶昕然斜眸往后看了一眼，意识到里面的人很快就会出来，她不能杵在门口。
但要去哪儿，她犹豫了一下。
就这么回次卧似乎太奇怪了，但是到楼下去又会再次碰面。
……她没有自信能在这种情况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个男人，实在太丢脸了。
她下意识低头，就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顿了一下。
一股热潮瞬时从脚底窜上来，一路燃烧到头顶，几乎快冒烟了。
陶昕然再次后知后觉，她刚才……在里面换了衣服。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想到她脱得精光时，被子里还有季寒川的存在……
陶昕然默默捂脸，整颗脑袋都熟了。
……得亏这个男人没有在那时醒来，不然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是不是得再解释点什么，但会不会太刻意了？
也许装作无事发生，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意外直接翻篇更好。
这么想着，她暗暗拿定主意。
她要镇定！
“铃铃铃……”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陶昕然猛地一颤，被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此时还在主卧的门口，赶紧拿出手机快步往楼下走，也没看是谁，心神不定地接起。
“……你好。”
“你声音怎么了？”
认出是王教授的声音，走到转台的陶昕然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虚。
能不心虚吗，刚经历了那么丢人的场面。
“啊……没什么，教授，您找我什么事？”
陶昕然定了定心神，继续下楼，她以为是昨天分享会还有什么问题。
“也没啥事，你今天休息吧？来老师家里吃晚饭，你师娘说很久没见你了，很想念你。”
“晚饭……”
陶昕然眸光微垂，倒是也没想太多，她并不是没去教授家里吃过饭，师娘的手艺很好。
她只是不太想让师娘操劳，每次她去，总是做一大桌子的菜，有时候吃完还要给她硬塞一些叫她带回去吃。
想到从前王教授抱怨她不带多一点，让他吃了好几顿剩饭，陶昕然莫名有点想笑。
“知道了，我会去的。”
陶昕然微微一笑，便答应了。
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其实更应该她反过来请二老吃饭才对。
挂断电话，陶昕然微微松了口气。
她不确定季寒川晚上会不会再过来要她做饭，说不定中午就要她做饭，但现在她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可以避开，也挺好的。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背后极近的地方陡然飘来一句话。
“在做什么？”
陶昕然本能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回头，便落入一双沉寂的眼眸里。
两人几乎快贴在一起，一个站在楼梯口，一个刚踏下最后一级楼梯。
居高临下的人恢复了西装革履，臂弯里还搭着一件外套，只是没有梳起的刘海落了一些下来，似乎看起来有点不太一样。
陶昕然的呼吸瞬时敛住，脑袋里还什么都没想，身体先有了反应，好不容易退去一些的红晕再次爬上来，顽固地盘踞在脸上。
红彤彤的，火烧一般。
季寒川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眸底隐约有笑意。
眼前这双受了惊吓的大眼睛无论何时都如此清澈，清澈得他一眼就能猜中她的情绪。
就这么害臊？
这么想着，他眼底的笑意更甚，便更加微妙。
陶昕然这才猛地回神，立刻拉开距离，扭过脸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完蛋了，她完全无法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
明明已经穿上衣服，但还不如不穿，有的时候人的想象力真是太可怕了，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象一些可怕的画面。
“……我，那个，我现在要出门给教授买东西，晚点要去教授家，所以不能给你做饭了。”
陶昕然硬着头皮说明情况，巴不得马上开溜。
她能注意到季寒川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脑子热热的，再次说道。
“你要去公司吧，也对，没必要在这里吃，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陶昕然转身准备镇定地溜走。
她刚抓起自己的包，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直接延伸到门口。
以为季寒川是要走了，她只觉得心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短时间内终于不用和这个男人接触了。
结果，她只高兴了一秒，就听得门口幽幽传来一句。
“我也去，现在我回家洗漱，你等我一下。”
丢下这句话，季寒川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留下陶昕然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什么？
他也要去？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满脑门都是问号。
她突然有点理不清，这个人说的是也要去给教授买东西，还是晚点也要去教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