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微微睁大双眼，门廊的光线映进她清澈的眼底，惊诧之色尽显。
季寒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万万没想到，薄唇一抖，竟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看到她眼中惊慌的人，也只有季寒川一个。
他垂眸看着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女人，眸底微微一闪。
这么惊讶？
是料定了他不会来，还是说，因为不想他来，所以才是这种表情。
“我来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这句话自然是对陶昕然说的。
“哦，噢！姑爷来了啊，他爸，你饭菜整好了没啊，人齐了！”
小舅妈立马换了副嘴脸，分分钟忘记为什么要送陶昕然出门，赶紧热情地将季寒川迎进门。
“就差个大骨汤，稍等一会儿！”
小舅很执着陶昕然说的筒骨，就指着这个讨好季寒川，劈了半天了，哪里肯轻易放弃。
“快进来坐，你看我这也没收拾，乱七八糟的……”
小舅妈风风火火地一股脑将那些礼物抱着放到旁边，马上清出了一张桌子。
季寒川只往里跨进一步，站在陶昕然身边，余光瞥过她手里抓着的包，低声问了一句。
“这么快就想走了？”
陶昕然此时尴尬得脚趾抓地，她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表情，硬挤出一抹笑容。
“……我以为黄秘书来了，你就不会来了。”
“是吗，看来是黄山没有把诚意表达完全。”
季寒川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笑意，转瞬即逝后，便再辨不出这双眼睛背后的真正情绪。
陶昕然默默抬眸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没有勇气对视，又马上收回了视线。
季寒川见她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有点有趣，很轻地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
陶昕然微微一僵，简直头皮发麻，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走，生怕小舅妈嘴碎说漏了。
可她怕什么就来什么，小舅妈看小舅一时半会儿不出来，就卯着劲儿跟季寒川套近乎。
“都坐啊，杵在门口做什么呢？”
她招呼着，就想去拉季寒川，却被很小的一个动作避开了。
季寒川冷冷扫她一眼，眼中的温度瞬间消失。
他并不喜欢别人碰他，或者入侵他的安全范围，显然，小舅妈就是属于“别人”这个范畴。
小舅妈笑容一僵，倒是也不在意，反而堆上了更多的笑容，把路让出来。
“先到沙发坐一会儿吧，昕然刚和我讲了你公司的理财产品，我二话不说就决定买了！”
此言一出，陶昕然心下咯噔一声，更加抬不起头来。
妈呀，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这些，就是公开处刑，她浑身都慢慢发烫起来了。
“理财产品？”
季寒川不动声色地提一句，转眸扫向陶昕然，眸色渐深。
小舅妈就不得了了，不遗余力地鼓吹自己对季寒川的绝对信任。
“对啊，不就是那个起买是三十五万的理财产品吗，我也不是冲着收益去的，就是看着你季少爷的招牌去的，不管赚多少，都是自家人，支持一下嘛，虽然这数目也不多就是了……”
小舅妈说着，为了讨好季寒川还拉了陶昕然一把，就对她说道。
“昕然，你快和姑爷说说，刚才我是不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把钱给你了？”
“……”
陶昕然默默抬头，不意外落入季寒川意味深长的目光里。
只一眼，就被看透了般，很不自在。
“……啊，是，毫无犹豫就决定买了，理财产品嘛。”
陶昕然很心虚，但如果在这里被季寒川戳穿就前功尽弃了，她硬着头皮给他使眼色。
季寒川假装看不懂，语气平平地随口问道。
“你说你买的是我的理财产品？”
“对啊，是昕然说的内购……”
小舅妈还想恭维一句，却突然顿了一下，品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了，有些怀疑地看向陶昕然，赶紧问一句。
“难道不是？起买可要三十五啊，我掏空了家底给的！”
她纯粹只是怕这笔钱打水漂，但还不太敢在季寒川面前直接质问陶昕然。
陶昕然微微皱了下眉头，此时有点骑虎难下，她没办法当着季寒川的面回答这个问题。
可如果不在这里给出答案，小舅妈肯定会把钱重新拿回去，那她就白瞎这一趟了。
她纠结了，也摸不清季寒川的路数。
如果她说是他的产品，应该会被他冠上一个“骗子”的头衔吧。
但现在似乎已经管不了那么多，陶昕然咬咬牙，就准备不要脸面地回答。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得季寒川直接给了一个字。
“是。”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尤为清晰。
陶昕然立刻抬眸看向他，有些讶异。
季寒川刀刻般的面容未改，冷眸微转，扫过她诧异的脸，便又说了一句。
“是内购产品，只不过是抽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