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锦愣了愣,片刻后,长长叹了口气。
她怎么忘记了呢,萧芸芸可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啊。
五年前,在选专业的时候,萧芸芸平静而又坚定的跟她说想报医学院。
苏韵锦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她和丈夫在澳洲打拼多年,好不容易拥有了自己的事业,萧芸芸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怎么可以学医?
她应该学商科,毕业后回公司实习,然后按部就班的接管公司啊。
她怎么可以去当医生,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苏韵锦用尽方法百般阻挠,软劝硬逼,甚至和萧芸芸把关系闹僵……
饶是这样,苏韵锦也没能阻挡萧芸芸,萧芸芸最终还是进了医学院。
五年前,苏韵锦改变不了萧芸芸的专业。
今天,她大概也改变不了萧芸芸的心意。
“芸芸,”苏韵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这一次,妈妈真的是为了你好。越川这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不适合你。跟他在一起,你会受伤的。”
“妈妈,你想多了。”萧芸芸抿着唇摇了摇头,“现在看来,我和沈越川能不能在一起还是个问题呢。等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再替我考虑会受伤的问题也不迟。”
苏韵锦:“……所以,你确定不考虑和秦韩试试?”
“……”萧芸芸缓慢而又坚定的说,“我和沈越川只有两种可能。我们在一起;或者我放下他。这两种可能发生之前,我和秦韩只能是朋友。”
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这种事忒没品,萧芸芸才不会干。
苏韵锦太熟悉萧芸芸这个样子了。
五年前,她固执的要去学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告诉她:“妈妈,我想当一名医生。我不要什么社会地位,也不要百万年薪,我想救人。”
因为坚持,五年后,萧芸芸成了一名实习医生。
可是,她和沈越川,不是她固执的坚持就可以有结果的。
苏韵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芸芸,如果妈妈告诉你,和越川在一起,你可能要承担很大的痛苦,你会不会退缩?”
问归问,实际上,苏韵锦几乎猜得到答案了。
果然,萧芸芸毫不犹豫的说:“不会!”她看起来尚还青涩,此时此刻,眸底却透出一股和她的青涩极其不符的坚定。
仿佛这个答案是从她灵魂深处发出的。
苏韵锦也并不意外萧芸芸这个答案。
五年前,苏韵锦同样警告过萧芸芸,医学院很辛苦,总有做不完的课题研究和实验,别人在休闲娱乐的时候,她或许只能和自己养的小白鼠作伴。这种日子过五天或许不是问题,但一旦学医,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当时,萧芸芸的反应和现在如出一辙,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坚定:“我不怕!”
她还说,当一名医生是她的梦想。
五年前,为了梦想,萧芸芸愿意付出一切。
五年后,为了和沈越川在一起,她大概也不会介意受点伤。
可是,苏韵锦不希望她的悲剧在萧芸芸身上重演。
苏韵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萧芸芸想起苏韵锦阻拦她学医的手段,心有余悸的问:“如果我和沈越川有可能,妈妈,你会一直反对我们吗?”
苏韵锦不去直视萧芸芸满含期盼的目光,避重就轻的答道:“等你和越川真的有可能再说吧。我先回酒店了。”
萧芸芸有些愣怔的看着苏韵锦的背影,总觉得她最后那句话不是那么简单,可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来分析,好像也没有什么玄机。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萧芸芸干脆不想了,起身离开咖啡厅。
一出咖啡厅,就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灯火将目光所及的地方点缀得璀璨夺目,两岸气势非凡的建筑倒映入江,似乎要在江水里构建出另一座同样繁华的都市。
萧芸芸吹着迎面扑来的江风,沿江散步,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在她想找个地方坐下的时候,医院的同事打来电话:“芸芸,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火锅?徐医生梁医生都来了!”
“好啊。”正好需要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萧芸芸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你们在哪里?”
打电话过来的女孩说了地址,萧芸芸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火锅餐厅。
餐厅采取的是自助的方式,价格略贵,但菜品新鲜丰富,而且在卫生方面做得很好,处|女座的梁医生说,她是经过多方考察才选定这家餐厅的。
萧芸芸很勤快,放下包就主动说要去拿菜,问座位上的其他人:“你们想吃什么,我一起拿过来。”
一起过来的还有好几个实习医生,见状都站了起来:“芸芸,我们跟你一起去。”他们让高职称的医生尽管点菜。
“猪的主动脉弓,牛羊的胃!”一位高年资的内科医生看着萧芸芸这一帮稚嫩的实习生,“我要这两样,你们要是拿错了,就统统回去重考解剖学!”
其他医生有样学样,点的都是:“猪身上最干净的地方!”之类的菜,末了威胁实习生,要是没拿回来,就回去重考结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