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松从陈家大院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无奈,其实若说是庆幸也不为过。
他很清楚,在众多鬼子面前“杀”二藤三郎,然后又让二藤三郎“死而复生”,这是在玩火,甚至可以算是“捉弄”了田边!
田边若是看透了他,认为这是捉弄百而恼羞成怒,命令手下对他开枪,他可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至少不敢保证陈家大院里的人都能平安。
他确实很想替陈荣报仇而把二藤三郎当场诛杀,当然,还能顺便把田边给诛杀以替林青荷报仇。
但是这绝不是理智的选择,陈立松觉得自己还不应该就这么草草地死在鬼子的乱枪之下。
可是仅凭一己之力,如何才能既报了仇还能全身而退?
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包括母亲、妹妹在内的家人还要守护。
不说远的,跟风山承诺的事还没做!药是在自己手中给弄丢了,十天内找到大刀会,把药给送上风山。
既然承诺了,就必须要完成,更何况自己父亲之死似乎也有大刀会的影子!
天近黄昏。
因为村里人知道鬼子又来了,街道一下子又冷清下来,四处难得见到人迹,刀风镇似乎提前迎来了没有灯光的夜晚。
陈立松此时却安静不下来,感觉一身的燥热。
穿过几个巷子就是田江,耳旁可以听到江水的呜咽,如同陈立松此时的心情一样,既愤慨又无奈。
刚才对田边说自己身上臭,确实臭得很,确实要到田江里洗洗,也让自己冷静冷静。
穿过村子是田边,而出了村子还是在田江边。
田江,今晚的江水似乎并不平静。
“八嘎!”
刚出村口,一声断喝在陈立松耳旁响起。
几名鬼子兵端着枪挡住了陈立松的路。
并不是只有几名鬼子兵!
天色还没大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眼前是一群黑鸦鸦的鬼子兵!
他们正挡住了陈立松想前往田江洗澡的路。
不过,有一个鬼子兵陈立松却认识。
王克福。
王克福也看到了他,并且认出了是陈立松,便朝端枪的鬼子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枪放下。
众鬼子兵见不过是村里的一名农民汉子,又见王克福似乎认识此人,便放下了枪。
陈立松见王克福毫无敌意,便上前问道:“王太君,您这是干嘛?”
“陈立松,你要去哪?”
“我去洗个澡。”
“洗澡?洗澡到下游洗去!”
“您这是?”
陈立松看得清楚,眼前是一大群的鬼子兵,他们正驻扎在村口!
乌泱泱的一大片,堵在刀风镇通往田城的路上!
什么情况?
“你废话有点多。”
王克福在其他鬼子兵跟前,必须摆出自己也是鬼子兵的谱,即使曾经委托陈立松帮自己寻找本宗亲人。
王克福身后的鬼子部队沿着田江驻扎,不仅把路占了,还有路旁的田地!
鬼子兵出奇地多,并非之前的一两百人那样!
陈立松看到,自己的那块田地里,乌泱泱地都是鬼子兵!
这些鬼子似乎正在忙,竟然全然不顾田里还种着庄稼!
陈立松不由得一阵心疼!
地里的庄稼早被这些鬼子兵的靴子蹂躏得不成样子!
这哪是庄稼?!
鬼子兵的人头攒动,陈立松伸长脖子也没看懂。
心疼庄稼是一回事,可他们现在到底正忙着什么呢?
王克福似乎在替陈立松考虑:“陈立松,这里现在是军事禁地,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田地还种着庄稼啊!你们原来不都在山边驻扎吗?”
他们现在就在路口驻兵,前后左右相对平坦,四通八达,似乎不利于防守。
陈立松心道:这些鬼子怎么这么驻扎?靠着山驻扎,不是至少可以少守一面吧?
王克福见陈立松仍在兵营跟前晃动,又喝道:“陈立松,别在这里逗留!赶紧回村里去!”
“他们不是说*****吗?部队不也需要粮食吗?怎么做起糟蹋起粮食的事来?”
王克福似乎有点动怒,变脸道:“滚回村里!”
原先端着枪朝陈立松瞄准的鬼子兵,听得王克福说话的语气有变,又纷纷端枪朝陈立松瞄准了过来。
陈立松心存疑惑,但看得出,要是自己现在再不转身退回村子,这些鬼子兵似乎还真对自己开枪。
鬼子自占领田城之后,这种事并不是没发生这。
“太君们在我那块田里干嘛呢?”
“滚!”
一阵“哗啦啦”地枪栓拉响声……
虽然心疼自己田里的庄稼一片狼藉,陈立松深知好汉不吃亏,庄稼一时被糟蹋,还能再种。
可要是命没了,田里的庄稼就再也种不成了!
“太君您忙,我回村里,我回村里,马上走。”
此时的他,再也没了到田江里洗澡的打算,不得不退了回去。
“这些鬼子兵到底在干嘛?看忙碌的样子,他们这是在糟蹋庄稼啊!”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