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逆着光，站在她面前。
身形如同小白杨，干净清隽。
薛一一放开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程昱。
她知道。
学校的风云人物，出了名的帅哥，还是学霸。
程昱低下头，眯了眯眸子，拿出一包纸巾，递到她面前：“拿着。”
薛一一愣愣的接过纸。
“下次再被欺负，你就勇敢点，你这身板，一般人都打不过。”
他说的很认真。
薛一一低头，看了一眼浑身的赘肉，眼圈红了。
他是在说她胖？
程昱见她快哭出来了，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你胖，我是说你应该勇敢点，下次可能没人帮你，你要自己勇敢。”
“程昱，走了！”
不远处，有少年在叫他。
薛一一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谁，陆墨城。
学校的顶尖学霸，据说出身也好，是程昱的朋友。
“我先走了，下次勇敢点。”
程昱离开，薛一一看着手里的纸巾，眼圈更红了。
这是她变胖以来，第一次有人向她表示善意。
薛一一摇摇头，收起了思绪，垂眸拉开抽屉。
抽屉里，有一包多年不曾开封的纸巾。
纸巾微微泛红，包装也变得没有色彩可言，但保存的很好。
可见主人很爱惜这一包纸巾。
……
翌日一早。
顾乔乔早早就到了科室里。
薛汪来的时候，看到她在整理病历：“早。”
“老师早。”
顾乔乔放下东西，笑着应了一声。
薛汪对她倒是放心：“等会有个小孩儿要做手术，你跟我去手术室，儿科手术，你不能上台，但是你可以在一边看，好好记，有什么不懂的及时问我。”
“好。”
顾乔乔点头：“具体是什么手术？”
“病人今年八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次请了专家过来，做心脏搭桥，这个手术你可以多看看，毕竟这么小的孩子，也算是少见……”
薛汪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挺造孽的。
生来体弱多病，又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家里筹了不少钱，才有了这次手术。
顾乔乔点头：“好，我知道了。”
薛汪在这次手术中是助手，专家是国内有名的儿科医生。
岳一生。
顾乔乔和薛汪提前到了手术室，病人也到了。
虽然病人已经八岁了，但个头不大，瘦瘦小小的。
冷着一张小脸，虽然很想保持淡定，但双眼还是有些慌乱的。
护士安抚了他，这才将他抱上手术床。
上床之后，开始麻醉。
顾乔乔拿了笔记本，站在一旁。
麻醉过后，操刀医生到了。
岳一生年纪有些大了，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一双眼睛锐利，身材保持的不错，相比起同龄人发福，他还算是比较瘦。
岳一生洗了手，薛汪帮他穿好了手术衣，二人上台。
手术正式开始。
心脏类的手术，难度大，持续时间比较久，需要长时间集中注意力。
手术室里，没什么动静。
只有岳一生和薛汪交谈，麻醉师定时汇报情况。
长达七个小时的手术，顾乔乔站在一旁，什么都没做，就觉得腿麻浑身疼。
薛汪和岳一生没什么表情，手上动作很稳。
顾乔乔默默在心里点赞。
不得不说，做手术是真的很考验身体素质。
她自认为身体素质不差，但在这两人面前比起来，多少还是不够看的。
下午六点一刻。
手术终于结束了。
薛汪和岳一生去洗手，护士将病人转到麻醉恢复室，等待病人清醒。
半个多小时之后，病人悠悠转醒。
薛汪还在和岳一生交谈。
两人都在儿科干了一辈子，私下也有交情。
看到病人醒了，薛汪摆手：“乔乔，你能单独把病人送回去吗？”
接下来，还有一场小手术。
“可以。”
“嗯，送完你就下班，明早给我写个汇报，让我看看你下午学到了什么。”
顾乔乔点头：“好，那薛老师再见，岳医生再见。”
岳一生点点头。
顾乔乔带着护士，推着病人走出去。
门外的家属立刻迎了过来：“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家属红着眼，浑身都在颤抖。
“手术很顺利，病人目前已经恢复了意识。”
顾乔乔如实回答。
“好好好，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顾乔乔没法回答。
像这种重大手术，手术成功，只是其中一个步骤。
后续能不能完全康复，还需要看恢复情况。
伤口感染，发炎，这些都可能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家属也是知道这些的，见她沉默，也不再问，抱着丈夫呜咽出声。
病人被送回病房，顾乔乔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