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乔对上他的眼神，心下一震。
她蹲下身，找管家拿了纸笔，在上面写了一些中药和需要准备的东西。
末了，将药方递给了程承允：“允叔，这上面的东西一定要备齐。”
程承允看了一眼上面所需要的中药。
俗话说得好，久病成良医。
他自小喝药，对这些药并不陌生。
“药浴？”
顾乔乔点头：“是的。”
程承允拿过药方，捏在手心里，薄唇翕动：“乔乔，若是真的能治好，我定当厚谢！”
“允叔，您客气了。”
秦老爷子将顾乔乔信心满满，脸色好转了不少。
“阿允，你身体不好，早些回去吧。”
这话里夹杂着明显的逐客令意味。
程承允颔首：“秦叔，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秦天意不想和他分开。
秦老爷子咳了咳嗓子：“天意，上楼！”
“爸！”
“要么上楼，要么我把你轰出去！”
秦天意站在原地，一脸为难。
“天意，你好好休息，明早见。”
程承允深谙秦老爷子不喜欢他，主动解围。
话落，他抬眸看向了陆墨城。
“阿城，我一个人没法回去，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好。”
陆墨城推着程承允离开，顾乔乔跟在身后。
目送几人远走，秦天意鼓了鼓腮帮子：“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阿允，阿允变成这样，又不是他想的，你干嘛针对他？”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秦老爷子冷声道：“你自小娇生惯养的，不知道生活有多困难，阿允是不错，是个好孩子，但他毕竟腿脚不便，你们结婚后，有多少困难，你想过吗？”
他是过来人，他不希望女儿吃苦受罪。
秦天意白着脸，不说话。
“天意，爸爸不是看人下菜的人，但爸爸是真为了你好，若是这次阿允能好起来，你放心，这门婚事我必不可能反对。”
“就算恢复不了正常人的样子，至少也要能走路。”
这算是让步了。
按照秦天意的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
要和程承允在一起？
秦天意咬牙，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若是阿允好不了，那她只能冒险搏一把了。
……
将程承允送回程家以后，陆墨城调转车头，直奔大院。
比起来时的阴沉，陆墨城心情好了不少。
“不再阴着脸了？”
顾乔乔看了一眼，有些好笑。
“我怕阴着脸吓着你。”
“吓不着。”
顾乔乔笑意盈盈：“你又不是怪兽，我怕什么？再说，你还能对我怎么着？”
“不敢。”
陆墨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允叔的腿，你有几分把握？”
“六分吧。”
顾乔乔想了想。
“嗯，别有压力，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再想别的办法。”
“好。”
回到林家，顾乔乔熬夜炼制了一瓶丹药。
里面加入了上等药材，主要治疗腿疾。
将药材放入炼丹炉，她这才安心睡下。
翌日下午。
下课之后，顾乔乔背上书包离开。
刚走到校门口，看到陆墨城已经在等她了。
她快步走过去：“走吧，去程家。”
“嗯。”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车，直奔程家。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程家门口。
程家的人早就等着他们来了。
两人下车，程母连忙迎了过来：“阿城，乔乔，你们到了。”
“嗯，阿姨好。”
“乔乔，我听说你有办法只好阿允的腿，麻烦你了。”
程母也是看着程承允长大的。
与其说是弟弟，倒不如像她的另一个儿子。
她嫁入程家的时候，程承允也不过才七八岁。
一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了。
想到程承允的腿伤，她心里也不好受。
“妈，别说这些话，先让他们进来吧。”
“啊……对对对，看我都激动坏了，忘了让你们进来，来来来，进来进来——”
程母带着两人走进客厅，程承允坐在轮椅上，换上了一套比较休闲的睡衣，眉眼冷峻。
身旁还站着秦天意，她看起来状态一般，眼下还有明显的青色阴影。
看来昨晚没休息好。
“乔乔来了。”
“嗯，允叔，咱们先去你房间，先针灸，再药浴。”
“好。”
程昱推着他走到房间，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
长裤被撸上去，露出了一双笔直的腿。
他常年坐在轮椅上，一双腿又白又长。
但缺少了旁人的力量感。
顾乔乔拿出针灸盒子，一一施针。
程母看到那长长的银针刺进肉里，想想都觉得疼，下意识攥住了程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