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拿过保温瓶，喝了一口水：“家里事做房地产生意的，出了名的能挣钱，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车祸了……”
希望没闹出人命吧。
杜文凯？
顾乔乔听着这名字，觉得有些耳熟。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一号地就是杜家卖的。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看向了人群。
距离远，她看的不太真切。
只看到120和110同时到达，被撞伤的人被抬上了救护车，杜文凯则是在配合警察调查。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事情处理完了。
道路得以疏散，老赵低呼一声：“乔乔小姐，坐稳了，咱们继续出发。”
“好。”
车子启动，掠过刚才发生车祸的地方，只见到地上还残留着一滩血。
红的刺眼。
顾乔乔有些受不了，下意识转移了眼神。
殊不知，一转头，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眸子。
是杜文凯。
车速不算慢，没等她确认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就再也看不到杜文凯了。
若非刚才她看的确切。
她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
看她一直在发呆，老赵有些担心：“小姐，你怎么了？”
顾乔乔被他的声音唤回了思绪，摇头：“没事，我就是在想事情。”
“小姐，您别害怕，大雪天出车祸不是罕见的事情，您要是害怕，我要不给您讲讲故事？”
老赵见她强颜欢笑，还以为她是受了惊吓。
也是。
小姑娘可能还是第一次看到车祸现场，可能会害怕。
顾乔乔本想说不用。
但老赵已经开始讲了，大多是这些年来的生活，掺杂着大院里的信息。
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打断。
有了老赵的故事，路上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下午五点。
车子停在了村口。
村里路不算很好，车子很难开进去。
权衡在山，老赵踩下了刹车：“小姐，陆家的老宅在村里，需要走一段路，你小心点。”
“好，赵叔，我们走吧。”
顾乔乔打开车门，下车，拢了拢身上的棉袄，将暖手炉拿的更紧，跟在老赵的身后，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宅而去。
“这个村名叫宁曲村，以前这村里出了不少的大户人家，村民大多搬到了京都，陆家发家早，算是第一批搬到城里去的人了。”
老赵先前在大院里工作，对大院里家家户户的底细了解得清清楚楚，说起来也是如数家珍。
“赵叔，那这个村里现在人住吗？”
“有，但是不多，只有一些老人不愿走，留守在村里，年轻人几乎都搬走了，只有过春节和清明才会回来扫墓。”
那就是一个老人村了。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朝着村里走。
……
宁曲村。
半山腰处，密密麻麻都是坟墓。
老一辈人奉信落叶归根，就算再发达的人，也想葬在故乡的土地上。
就连陆老太太也不例外。
陆老爷子站得笔直，身后跟着陆正唐三兄弟，最后站着的才是陆墨城和陆潇潇兄妹俩。
陆家到了他这一辈，只有他们三人了。
人丁略显单薄。
陆墨城早已经可以独立办事，便负责了扫墓的一切事宜。
陆停柏也跟着帮忙。
陆家长辈众多，两人忙了约莫半个小时，这才忙完。
陆老爷子站在妻子的墓前，眼圈微红。
“爸，别伤心了。”
陆正唐温声道。
父母感情好，但母亲早早去世，父亲每年来扫墓都要默默垂泪。
他做晚辈的，只能劝解。
“你们先过去会儿，我想单独和她说会话。”
陆老爷子摆手，打发走了儿孙们。
等到一切安静了，他才颤颤巍巍的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墓碑：“秀珍，今年我来晚了，本来早就想来看看你，但未来的孙媳妇生病了，我不放心，来晚了几天，你别怪我。”
“未来的孙媳妇很漂亮，像你一样能干，我很喜欢。”
“你啊，没福分，走得早，都没过上好日子……”
陆老爷子说着，眼圈红的更狠了。
“我的身体很好，你别挂念我……等再过几年，我就来陪你，到时候我还陪你看星星，给你做饭……”
老人蹲下身，身子微微颤抖。
夹杂着更咽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混合着香火的气息，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才起身。
“秀珍，我先回去了。”
走到一半，又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一块桂花糕，放在了墓碑上，有些憨厚的笑了笑。
“你年轻的时候爱吃这个，但你身体不好，不能多吃糖，这是我背着儿子给你拿的，你少吃点。”
顿了顿：“等吃完了，清明节我再来看你。”
寒风呼啸，没人能回应他。
他擦了擦眼角，杵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朝着儿孙们走去。
见他走过来，陆正唐连忙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