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牛翠荷懵了，此时身后的顾乔乔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翠荷，你站到一边去。”
话落，她被一阵猛烈的力道拉到了一侧。
少女纤细的身影落入她的眸底。
“乔乔，你——”
一听到这话，李水华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菜刀，用围裙擦干净了手，一改先前的凶神恶煞，一张脸笑出了褶子。
“顾老板，此话当真？”
“当然。”
顾乔乔点头：“是不是只要我答应给你们家分红，你们就会交出他们的户口本？”
“这是当然。”
李水华见她松口了，觉得能拿到钱了。
心里乐开花了，亲自到屋里搬了一个凳子递到了顾乔乔的身边。
“顾老板，请坐请坐，刚才是我失礼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记仇。”
顾乔乔拿过凳子，看向了一旁的二丫。
“二丫，坐。”
二丫对上她的眼睛，莫名安稳。
下意识落座，背脊挺的笔直。
李水华见到这一幕，咬紧了牙根，这小丫头还真是不客气。
正想张嘴训斥的时候，顾乔乔冷眸望了过去：“我的凳子呢？”
李水华见她开口了，也不好得罪人。
只能又去搬了一个凳子。
凳子刚放下，顾乔乔看了牛翠荷一眼，后者立刻坐下。
顾乔乔目光幽幽的看着李水华，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的凳子呢？”
李水华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为了钱，不能翻脸。
强撑着笑意，走进房间，又拿了一一个凳子出来，毕恭毕敬的放下了：“顾老板，请坐。”
顾乔乔瞥了一眼凳子，冷声道：“你提的要求，我答应了。你是不是也该答应我的要求？”
“顾老板，您有什么要求？”
“二丫因为你受伤，你总该有一句道歉的话吧？”
顾乔乔笑意吟吟，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剑，直接插中了李水华的心脏。
听到这话，李水华顿时按捺不住了。
脸色铁青，“顾老板，我是她妈，小孩子不听话，打一顿也是应该的。”
顿了顿，补了一句：“顾老板是城里人，可能不懂咱们乡下的规矩，我们农村人有一句话，叫不打不成才！意思就是说，孩子就要多打！”
这么荒唐的理由，得亏李水华能说出来。
牛家来人了。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立刻出来看戏。
哪怕是寒冬腊月，依旧动摇不了村民们想吃瓜的心。
隔壁的胖婶见状，从屋里装了一兜子葵花籽儿出来，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听到这话，噎了一下，没好气的吐出了嘴里的瓜子儿：“牛家媳妇儿，话不是这么说的，孩子可不是用来打的，是用来疼的！”
“就是，水华，你说孩子是用来打的，那我怎么从来没见你打过小宝？”
偏心就直说。
还扯出这么奇葩的言论，这话也只有李水华说得出来。
胖婶儿闻言，连连点头：“乔乔，你可别听她的，我们村可很少有人打孩子，唯独这牛家，动辄打骂，时常虐待，可怜了几个孩子……不过现在跟着你在养殖场，日子过得好，吃得饱穿得暖，也算是熬出头了。”
这话一出，李水华的脸都绿了。
“胖婶儿，别看戏了，你少说两句吧！”
这些人怎么回事儿？
平时不出来，现在倒是都来了？
顾乔乔抬眸，目光沉沉的看着李水华：“我的第一个条件，你必须向二丫道歉。”
“不可能！”
李水华拒绝，在她心里，姑娘都是不值钱的。
可以随意打骂羞辱，可以抛弃虐待。
道歉？
不可能！
二丫和牛翠荷一句话没说，姐妹俩小脸冰冷。
顾乔乔也不着急，不慌不忙的起身：“既然你不肯道歉，那这件事儿就没有谈下去的余地了。”
“翠荷，二丫，我们走！”
姐妹俩起身，立刻跟在了后面。
李水华脸色难看的站在了原地。
此时，刚刚从床上起来的小宝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李水华的腿：“妈，我饿了，我想吃肉。”
李水华见到儿子起床了，蹲下身，“好，你在屋里等我，我马上就给你做饭。”
“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牛大力刚刚和李水华吵了架，心里憋屈着。
看到小宝走进来，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小宝听到这话，嘴巴一张，哇的一下哭出来了。
“妈，爸骂我……妈！”
李水华连忙走到屋里，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小心地哄着，但小宝压根不听话，吵着要吃肉。
牛大力听着越来越烦躁，没好气的踢了一脚墙角：“李水华，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除了吃啥也不会，再这么养下去，迟早是个废物！”
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儿子，被这么说了，李水华哪儿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