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陵阳长大的，半年前才搬来京都。”
陵阳人。
陈叔似乎想起了老朋友，脸色缓和多了：“陵阳是个好地方。”
他说完，转身离开。
顾乔乔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十分钟后，三人坐在院子里。
四方桌擦拭的干干净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星星点点的光辉映衬在三人身上，热腾腾的饭菜还冒着一丝香气儿——
“陈叔，陈婶儿你们尝尝。”
陈叔抬手，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略微有些怀疑。
“这玩意，真的能吃？”
“能吃。”
顾乔乔点头：“可惜了，鸭血也是很好吃的。”
陈叔杀鸭子的时候，鸭血都是直接流淌在沟渠里，那玩意儿脏了，吃不了。
陈叔深吸一口气，将鸭杂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陈婶儿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老头子，好吃吗？”
顾乔乔也望了过去。
好半晌，陈叔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又吃了一口，原本的怀疑被彻底驱散：“鸭肠很有弹性，很入味，很好吃。”
这味道，确实不错。
陈婶儿听到这话，坐不住了。
尝了一口，抬眸：“乔乔，真的好吃，我们以前都不知道这玩意儿能这么好吃。”
养鸭这么多年。
夫妇俩看着这些鸭货也觉得可惜，尝试过煮熟了吃，但味道一言难尽。
时间长了，这些鸭货也就丢弃了。
现在吃到了这么好吃的鸭杂，陈叔也没话说了：“市场上没有专门卖鸭货的，价钱你看着给。另外我每天早上八点左右出门送货，你把地址留下，我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言外之意，答应卖给她了。
“陈叔，你能答应我，我很开心。”顿了顿：“鸭杂您就按照一块五一斤卖给我，您每天送货到顾记卤肉店即可。”
陈叔蹙眉：“那鸭货不值钱，一块钱一斤吧。我反正要去送鸭子，顺道给你送了。”
话落，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顾乔乔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陈婶儿拉住了她的手：“乔乔，你别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就算不来买，那鸭货还是丢了，一分钱没有，现在你来买鸭货，也算是帮我们长了见识，明儿你等着收货吧。”
“那好，陈叔，陈婶儿，多谢你们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顾乔乔也没再说什么。
吃过午饭，跟着陈叔陈婶儿在养鸭场转了一圈，眼看着三点了，这才离开养鸭场。
一路往回走，土路倒是挺好走的。
但若是下了雨，这条路怕是不好走。
到了公交车站，公交车还没来，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车子才缓缓驶入了她的视线。
她走上车。
早上的售票员走了过来：“姑娘，你找老陈有事儿？”
顾乔乔将钱递过去：“您怎么知道我是去找陈叔的？”
“我长期在这一趟公交车线路，不少人都来找过老陈，时间长了，我自然也就摸清楚了。”
售票员拿过钱，理好之后，开了一张发票。
顾乔乔顿悟：“原来如此。”
“老陈脾气不好，但他养的鸭子不错，我们关系不错，前阵子送了我一直鸭子，我自己做了卤鸭，好吃得很。”
售票员是个话痨，这一路上也没人唠嗑，憋坏了。
顾乔乔一搭话，她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养鸭场的故事。
原来，陈叔以前是军人，因为腰伤退役，这才回家养鸭。
腰伤。
她想起陈叔走路的时候，姿态有些怪异，腰杆都没挺起来过。
原来是因为陈年腰伤作祟。
车子缓缓驶入城区，乘客逐渐增加，售票员也忙了起来，顾乔乔阖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自从开始筹备火锅店，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就在此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到站了。”
顾乔乔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售票员站在面前。
她连忙起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阿姨，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慢点下车。”
顾乔乔拎着书包下车，沿着马路回家。
推开家门，已经是五点多了。
顾大明夫妇在厨房里忙碌着，一个煲汤，一个洗菜。
“乔乔，回来了。”
听到声儿，石桂芳出声：“客厅里有吃的，你先垫垫肚子。”
“好。”
一天的奔波，耗费了不少体力。
顾乔乔坐在沙发上，小脸透着疲倦。
厨房里响起了刺啦刺啦的声音，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吱呀一声。
陆墨城推门进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少女，目光一软。
“回来了。”
顾乔乔蔫不拉几的点头：“嗯，你下班了。”
陆墨城走过去，看她没什么精神。
“今天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