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乔脚下不停，眼前不断地闪过他伤口的模样，她咬紧了唇瓣，憋住情绪，才能不崩溃。
她不说话。
他就跟在身后。
两人一路走回程昱住的院子，顾乔乔直接走进了客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
陆墨城站在院子里，高大的男人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顾乔乔抽抽鼻子，“坐下。”
陆墨城看着她发冷的小脸，不敢反抗。
他坐下，受伤的手臂垂落。
顾乔乔用剪刀剪开了衣服，露出了伤口。
哪怕之前看过一次，但现在再，看到，她依旧觉得心疼。
半晌，她抬眸：“骨头没断，但是脱臼了。”
而且伤口这么深，很可能感染破伤风。
她低头，拿出一块纱布，叠成了豆腐块，递到他嘴边：“张嘴。”
陆墨城看着她猩红的眼眶，心下一疼。
“乔乔，你别哭，我……”
话未说完，顾乔乔直接将纱布塞进了他嘴里，阴沉着脸，拉住了他的手：“忍着！”
下一秒，只听见一声脆响，原本脱臼的部位回归原位，但扯到了伤口，他疼得脸色苍白，眉心紧蹙，浑身都在颤抖。
顾乔乔眼角一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手上的动作不停，清洗伤口，缝合，包扎，每一步都做得近乎完美。
陆墨城疼的脸色煞白，好半晌才缓过来，低眉，对上她满是眼泪的脸。
瞬间，心脏就像是被放进了油锅里，又疼又酸。
纱布包好，顾乔乔将纱布取出来，收拾了残局，拎着医药箱离开。
“别走！”
陆墨城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哑着嗓子：“别走。”
她站在原地，单薄的肩膀剧烈的颤动着。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的腰。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伤口的疼，远远不及看到她的眼泪威力大。
陆墨城哑着嗓子开口，怀中的少女呜咽出声，小拳头一下一下的捶着他的胸膛：“陆墨城，你是不是蠢，你都受伤了，你为什么不说，你还坚持到这里来——”
顾乔乔哭的梨花带雨，刚才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好像有刀子在她心上滑动着——
伤口那么大，深可见骨。
她看着都觉得疼，他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陆墨城抱紧了几分：“我真的不疼，我就是看不得你哭……”
顾乔乔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手一松，医药箱落在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陆墨城，你傻！”
她闷闷的出声，哭的不成样子，陆墨城又心疼又自责，不断地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低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门外，程昱看到这一幕，眼眶湿了。
他哥是真的蠢。
顾乔乔也蠢！
两人绝配！
安抚好顾乔乔，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他身上的衬衫上都是眼泪，看上去格外狼狈。
程昱给他找了一件自己的短袖，他穿上，倒是合身，只不过露出了受伤的胳膊。
顾乔乔擦干眼泪：“饿不饿？”
“有点。”
“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拿饭。”
陆墨城看着她的脸，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
“好。”
顾乔乔走出院子，程昱走进去，扶着男人躺在了床上，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
“这么严重的伤，都能忍？”
“你懂什么？”
陆墨城挑眉：“这段时间你忙完了，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
“我这次去南阳，本是去吃喜酒，但我在南阳遇到了一个人，我觉得有点诡异。”
“谁？”
“旷天。”
听到这个名字，程昱眉心一蹙：“旷天，你怎么会遇到他？”
说起旷天，程昱并不陌生。
秦婉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初恋男朋友，因为家里反对，两人分手。
而这个初恋男友，正是旷天。
陆墨城敛眉：“这件事先别声张，等你忙完了，帮我查查。”
顿了顿：“我现在不方便调查这件事。”
程昱颔首：“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不多时，顾乔乔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回来了。
程昱立刻退出去，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陆墨城见她来了，眉眼一下就柔和了。
他现在受了伤，不能碰辛辣刺激的食物。
顾乔乔弄了一碗米饭，一碗清汤，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
她将桌子搬到了床边，将饭菜摆好，又拿了一个勺子：“自己吃。”
“我手受伤了。”
言外之意，要她喂。
顾乔乔轻哼一声，认命的坐下，一口一口地喂他。
等他吃饱了，这才将剩下的汤喝了，勉强吃饱了。
窗外阳光正好，顾乔乔坐不住。
“还能起来吗？”
“能。”
顾乔乔扶着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