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了心思，顾乔乔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没必要道歉，老头子也觉得是我拿的。”
乔白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摇椅上，“老头子呢？”
他问余韩的下落。
“余老师出去遛弯了，可能还要过会才能回来。”
顾乔乔温声道：“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
乔白起身：“告诉老头子，下周我娘忌日，记得来上柱香。”
说完，乔白转身离开。
顾乔乔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低头继续画图纸。
有了这样的小插曲，反而帮助她打开了思路，不多时，便画好了几张草图。
正画着的时候，余韩背着手走回来了，手里拎着一盒小糕点，慢悠悠的坐在摇椅上，哼了好一会儿。
“乔乔，我的茶呢！”
“……”
没人回复。
余韩放下糕点，拧眉：“这孩子，哪儿去了？”
他起身，走进店里，只看到少女趴在书桌上，手里拿着笔，正在画设计图纸……
他走过去，随便拿起一张图纸，粗略的扫了一眼。
哟，小丫头进步了。
手边的设计图纸少了一张，顾乔乔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余韩犀利的视线。
“余老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潜意识里将余韩当做了老师，现在她就是被抽查功课的学生，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全身肌肉紧绷。
“刚刚。”
余韩拿起其他的设计图纸看了一下，脸色算不上好看，也不算难看。
顾乔乔咽了咽口水，等待着他的答复。
过了好一会，余韩挑出了其中一张设计图纸：“这张图，是你这么久以来画的最好看的一副。”
藕边荷叶上衣，配长裤，设计简单。
但很符合九零年的审美穿搭，时髦女郎会将头发烫卷，借鉴了港台那边的风格，行走间便是风情万种。
长裤能完美的勾勒出女性姣好的身材，配了一双高跟鞋，若是驾驭的好，就是翩跹蝴蝶，但如果驾驭不好，那就是自寻死路。
顾乔乔挠头：“余老师，你有什么建议吗？”
“回家好好想想，眼下究竟适合什么风格，有必要的话，可以看看电视。”
余韩说完，将设计图纸放了回去：“这些图纸，比你之前画的进步多了，但还不能达到参赛的水平。”
顾乔乔听到这话，难免有些泄气。
收拾好了设计图纸，“余老师，刚才您出门的时候，乔白来了。”
“那个孽障来干什么？”
余韩冷哼一声：“难道是又想来拿钱？”
这舅甥俩的关系实在不怎么好。
“他说下周是她母亲的忌日，让您别忘了去上香。”
顾乔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余韩的脸色，生怕他动怒。
余韩听完这话，良久，笑了出来：“我知道了。”
他背着手走进里屋：“门口放着的糕点是给你买的，拿着回家吃，顺便你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画图纸。”
顾乔乔没想到他还给自己买吃的了，甜甜一笑。
“谢谢余老师。”
“赶紧回去吧。”
余韩摆手，不多时里面响起了广播的声音。
顾乔乔听到广播，灵光一闪。
对啊。
九十年代初，很多家庭还没有电视，但几乎人人家里都有广播，打广告也可以利用广播啊！
她想到这儿，立刻收拾了东西，带上了小糕点，出发直奔广播电台。
广播电台就在电视台旁边，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顾乔乔走到门口，门卫室里坐着一个无精打采的男人，低垂着眉眼，听到脚步声，倏然抬头。
“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能进去了。”
“大叔，我想问问，晚上的电台主持人几点上班？”
“九点半。”
门卫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还听广播？”
“我每天晚上都听张老师的节目。”
家里也有广播，有时候顾大明会收听，其中张廷玉主持的《京都风味》就是最受欢迎的栏目。
不同于美食节目的单一，《京都风味》内容繁杂，包罗万象，上到天文地理，下到身边琐事，在她的广播里，都是极好的素材。
尤其是张廷玉那一张嘴，简单的几句话便可以带着听众进入状态。
无论是描述美食，亦或是描述古董文物，浮华辞藻，亦或是古文诗词，都是顺手拈来。
“张廷玉的？”门卫一猜这就是听众。
“对对对，张廷玉老师的电台节目可太棒了。”
这是真话。
门卫得意一笑：“你知道张廷玉是谁吗？那可是我们广播台的标杆人物，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最主要的是她以前还是京都大学毕业的，是个文化人。”
张廷玉现在就是广播台的一张名片。
你可以不听广播，但一定会知道这个名字。
《京都风味》栏目在每周一三五播出，算算时间，今天正好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