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苓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要说是吧？
她和戚允爵还没正式谈过恋爱。
可要说不是吧？
她和戚允爵连结婚证都领了，从法律层面来说，他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思来想去，颜苓回道：“我们还在相互了解中。”
郝连老夫人闻言，脸沉了下去，“那不用了解了，他不合适。”
颜苓不明白为什么外祖母才见了戚允爵一面，就会得出这样武断的结论。
见她一副着急想替人说话的神色，郝连老夫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孩子和颜谦鸿确实不一样。他眼神很正，通身的气度能看得出来是人中龙凤，而且，在你和聊天的过程中，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你的身上。”
其实在醒来的第一眼，郝连老夫人就看到了站在外孙女身后的那个男人。
不是她可以要注意他，而是他太难让人忽视了。
摸着良心讲，这小伙子可以算得上她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了。
“外祖母之所以说你们不合适，不是因为他的人品，也不是因为他对你不用心，是因为他身上有股血腥味，他手上沾过人命……”
郝连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曾经跟着丈夫上过战场，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区护士。
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刚刚那年轻人身上压抑着暴戾和杀气。
急诊室陷入了短暂安静。
而就在颜苓沉默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戚允爵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浮动，只是那深邃的眸子，却仿佛黑洞能将一切吞噬。
郝连老夫人说的对，他手上沾过血，而且，还不只一条人命！
像他这种在炼狱里待过的人，应该是颜苓这种救死扶伤的医生眼里最憎恨的人！
没有人会不害怕他。
她应该也一样吧？
戚允爵站在门口，如同风化了的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在等待颜苓最后的审判。
或许……
她会和别人不同呢？
急诊室内不知沉寂了多久，里面终于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这么说来，我和他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郝连老夫人以为颜苓是故意这么说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颜苓看向她，耐着性子解释道，“外祖母，我不是在和您唱反调。我是一名医生，和他一样，我的手上也沾满了血和人命！所以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沾血的事情都是错的！医生，战士，警察，还有很多负重前行的人，他们都会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沾上自己不愿意沾上的血。我相信他，不管他过去遭遇过什么，他都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黑暗……”
女孩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无论是急诊室内的人，还是急诊室外的人都震动不已。
戚允爵如同被宣判无罪的死刑犯一般，整个人骤然轻松下来。
他将放在身侧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随后紧绷的嘴角渐渐上扬。
戚允阳刚帮郝连老夫人办好入院手续，当看到了他哥这幅表情站在门外。
惊悚的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掉下来。
这……这真是他那万年冰山大哥？
怕不是被人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