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酆都和阎罗城前往犀牛洲的距离本差不多,可问题在于,钟馗得到消息就出发了,一万白甲兵穿过黑树林,直扑目的地。
而魁隗出阎罗城西门,遇到了杏林子,两人虽然只交流了片刻,但却已经耽误了时间。
等魁隗赶到犀牛洲外的时候,除了攻入洲上正在疯狂杀戮的白甲兵外,钟馗还让部下调遣了三千附庸军,在外警界,可谓是将犀牛洲围了个水泄不通。
犀牛洲并非一等一的大兵镇,而且,素来又亲善王党,钟馗之心,路人皆知,这分明就是要顺道解决掉这个平日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魁隗这次进行丹元轮转,本来就是带着一点冒险性的,他特意选择了一个距离更近的犀牛洲,哪知道,钟馗这次速度如此之快。
潜伏在犀牛洲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耽搁下去,唯恐犀牛洲扛不住压力。覆巢之下无完卵,到那时候,轮转的鬼婴必落在钟馗手中。可现在自己若是硬拼,那无疑会被外围的附庸军发现,到时候,自己的身份必暴露不可。
而且,以他和钟馗数次暗中交手的经验判断,钟馗这次摆出这般架势,必定就是为了提防那个能带走大帝丹元的人。钟馗巴不得自己马上现身,让他一劳永逸,永远解除后患。
正在魁隗迟疑之际,哪料远处杀来了一队人马,狼烟地洞,杀气腾腾,顷刻间已经到了犀牛洲外,和钟馗的附庸军交起手来。
这伙人黑衣黑甲,无疑是阎罗城的冥兵啊。
魁隗小心窥探,只见得中军阎罗王、秦广王亲自坐镇,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随阵,而前面攻杀伐戮的正是独角鬼王。
两王亲自出战,还有五大阴帅随行,这种阵势,简直堪比巅峰时期的王圣之争了。
魁隗很难理解,阎罗城是如何获得了犀牛洲被攻的消息的。
更不能明白,是什么让两王不惜一切代价支援犀牛洲。
但在远处的山障之上,鸿钧老祖却将隐藏中的他看的一清二楚。他和阎罗之间的关系,就好比钟馗和帝俊之间的关系。在重大问题上,阎罗王对他的信任,甚至远超过十王之间的信任。
但不管内情如何,事实上却给魁隗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趁着双方鏖战之际,急身便闪入了犀牛洲中。
此刻的钟馗也没想到,王党会为一个小小的犀牛洲大动干戈,而且,自己的附庸军一触即溃,独角鬼王已经站到了内线。他不得不赶紧披甲亲自出战,率军迎敌。
而魁隗就趁着白甲军内无主官的机会,直接掩杀到了洲中。
一片火海和乱战中,终于找到了丹元。
等他从侧翼杀出重围的时候,钟馗一人战五帅不胜,已经带着人马狼狈地朝酆都方向溃退去了。
有惊无险,却也让魁隗生出一身冷汗。
如若不是阎罗城兵马的突然赶到,自己可能就真的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一回到悬壶峰,魁隗马上进入了沸泉洞中。
他在这里偷偷供奉了大帝神位。
跪在神位面前,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上百棘鞭。
粗略数了数,这已经是第十几次轮转了。
而人间的历史,也已经一晃数千年。
可在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失败之后,他才刚刚弄清楚,那钟馗寻找丹元利用的竟然是紫金灯。
这是自己的无能啊。
当然,对于一个屡败屡战的人来说,情绪的崩溃只是一时的,当他在洞中跪了一天一夜之后,再出来,他又恢复了平时的那副神情自若。
当天晚上,杏林子果然来了。
两人既然已经心照不宣地说开了,也就没必要在做那些彼此试探的寒暄。
“魁隗老弟,直说了吧,你我都是医礼之人,我很清楚,大帝丹元就在你身上。”杏林子正色道:“自混沌时代以来,已上万年。
天地人间,唯一能称得上雄主的,也只有北阴大帝一人罢了。若是没有大帝,人将不人,鬼将不鬼,可就是这样一代雄主,却落得了那样一个下场。这其中到底受了多少的打压和委屈,我虽不言,但都看在心里。那钟馗以翊圣之名乱道,仗的无非是天界的威,而十殿阎罗尾大不掉,仗的也不过就是手里的权。如若能改变这局势,杏林子愿粉身碎骨。”
“杏林老兄的情谊魁隗明了了,可此事绝非简单。我已经枉费了岐伯一命,是不想再卷入更多的人在这其中。再说了,虽然知道问题出现在紫金灯上,可我还是没想出对策,毕竟,紫金灯没法损坏……”
“我倒有一计。”杏林子正色道:“我乃钟馗的医礼官,有机会近身到他身边。既然咱们无法捣毁紫金灯,那就只能在钟馗本人身上动手了。”
“杏林兄的意思是……”
“明日我进酆都城,给钟馗施药一剂……”
“这不成!”魁隗马上道:“钟馗乃是半神之躯,可永生不死,你用毒对他未必有效不说,还直接暴露了你。再说,你虽是医礼官,但你用的药,都需要重重审查……”
“魁隗老弟听我说完。对钟馗用毒自然是不成的,但我用药还是无人能管的。别忘了,我是灵族人,草石之药,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