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反抗,都会有牺牲。
我也知道,计划一再搁浅,以至于到了以命相搏的时候,牺牲都是难免的,可到了最后时刻,药师佛爷以这样的方式谢幕,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在我的印象里,药师佛是个老好人。从佛国对三界觊觎开始,他就是坚决的反对者。
尽管在和金系、古佛系的斗争中,他一直都是示弱的一方,可矢志不渝,未改其志,对地藏王菩萨乃至渡信、雪灵儿的保护,我都看在眼里。
本来我刚刚还觉得,不管怎么样,我们终于达到了目的,可以奋力突围了,哪知随即就出现了这样的结果,还以那样惨烈且决绝的方式。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现实的情况没给我半点悲痛的时间,我也来不及去整理自己的情绪,我只知道,只要稍有差池,我,秃子,阿閦佛和雪灵儿也得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化悲愤为力量,玩命地逃窜。
没错,就是逃窜。
后面数以万计的飞虫和数不清的僧兵都在追逐,我没有能力相角逐,这不是逃窜是什么?
可逃窜绝不可耻,活不下去才可耻。
我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只要下了须弥山,我们就算是鸟入山林,鱼进大海,别看山下也是佛国的地界,可他们再想捉住我们,门都没有。
而且,我发誓,只要一摆脱释迦的追缴,我会马上发动反击,彻底荡平须弥山。
我要报复,这些护法神和巨虫,一个都不能留。
连续的厮杀让雪灵儿已经精疲力竭,跑着跑着,她便开始跟不上我的脚步了。
“罗大哥,你们先走吧,我……我来殿后,哪怕是能延缓他们十秒,也好啊!”
雪灵儿放缓了脚步。
我大喝道:“只有突围,没有殿后,你也不想想,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刘大进就算醒过来,他是否还能活下去。走!”
雪灵儿只好咬紧牙关,奋力朝山门奔驰。
眼看着我们离山门还有百米之遥的时候,突然嗖嗖嗖,几个身影从后面超了过去,然后纷纷急停,矗立在了山门之下。
“想走,你们走得掉嘛!”
释迦佛威风凛凛,站在山门正中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身旁站着的是黄白两色护法神。
不等我们反应,身后的另一波人也到了,是红花两色的护法神。
这些修为最高的家伙,已经先一步赶来,将我们减退的路全都封死了。
“罗卜,把人放下,然后回去用西牛贺洲相换,我饶其他人不死!”释迦佛大喝道。
我森然一笑,将刘大进交给雪灵儿搀扶,幽幽道:“你马上跪下,我也可以饶他们不死。”
“呵呵,你堂堂军主,和我玩混不吝?你也不想想,这是哪。我大乘佛宗须弥山,岂容你放肆?来呀,随我一起,将贼人和叛逆一同杀死。”
十多个护法神确实够我喝一壶了,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真正让我头疼的是这释迦佛一发号施令,浑浑噩噩的刘大进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的奸邪之色,似乎又要蠢蠢欲动。好在他随之又闭上了眼,嘴角升起一丝和善的笑意,又昏昏沉沉了下去。
我担心,如果在这里僵持太久,在释迦的蛊惑下,刘大进体内的玛哈嘎拉会继续占据上风。神识这东西,就像是拔河比赛,有时候在力量平衡的瞬间,谁先突破第一步,谁就是赢家,我不想让阿閦佛的心血付诸东流。
“释迦,收起你的小把戏,有什么,你冲我一个人来!还有你,你,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朝我罗卜来吧!”我给雪灵儿使了个眼色,背起阿閦佛就朝释迦杀了过去。
人剑依旧分离行动,我主打释迦,稚川径路则骚扰那几个护法神。
雪灵儿心领神会,咬紧牙关,用纤瘦的身躯奋力将刘大进扛起来,趁机突围。
一记顶级的五行心法开路,如风卷残云,似秋风扫叶,强大的气场摧毁了四周的山石,庞大的山门为之颤抖。释迦佛不甘示弱,随手一招,便是一片乌黑,四处耀动着电光,响彻着雷鸣,几十上百的万字法轮一滚脑朝我暴击而来。
不管什么招式,我还能应对,可雪灵儿刚偷行到山门下,白袍护法帐王怙主、四面魔君就起了歹心,弃我于不顾,直接一左一右夹击雪灵儿去了。
背着刘大进的雪灵儿腹背受敌,那把残缺的弯刀刚扬起来,就被帐王怙主铁一把的巨手攥了住,咔吧一声硬生生给断成了数节。
“不要犹豫,杀了他!”释迦佛和我对垒之际,还不忘朝两个护法神下令。
雪灵儿已经走投无路了,她轻轻瞥了一眼背上的刘大进,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突然双手奋力将刘大进朝着山门外抛了出去。
“这地方太脏了,我们就是死,也不死在他释迦的地方!”
说罢,赤手空拳,不顾一起杀向了帐王怙主。
长的酷似螳螂的帐王怙主张着大嘴狰笑着,同时举起了带着杀人钩的双手,它准备将这个不怕死的姑娘切成三节。
“灵光万道出昆仑,妖前岂敢夸仙格。尔等败类,还不受死!”
千钧一发